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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臉，聲音還有點嚴肅：「別說話，好好刷。」

林小糖頓時不吭聲了，乖乖張嘴給他刷。

他的動作很輕柔，刷的很認真。

林小糖的心尖盪過絲絲漣漪，沉浸在這片漩渦裡，越陷越深。

……

吃過早飯，他們就出發了，還要開四個小時的山路，才能抵達溪樂村，也就是林小糖出生的地方。

山路彎彎繞繞，有的地方甚至連柏油路都沒有，只有在這種好的天氣才能進村，換做陰雨天，全是泥巴深坑，進出都是個問題。

跌宕了一路，凌夜偶爾會停下來，休息幾分鐘，順便讓林小糖吃塊蛋糕。

一路上都是凌夜在開車，林小糖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因為她都沒有出力。

路上怕她無聊，凌夜又與她閒聊：「你可以跟我說說，你以前在這裡的生活嗎？」

林小糖看著路邊滑過的山石和樹影，一邊喃喃道，聲音又細又軟：「八歲以前，我都沒有走出過這座山，因為那時候沒有路，也沒有車，想要出去，就得翻過這座山，走上一整天……」

她自小就在山裡長大，那時候會跟著媽媽去山裡撿蘑菇，摘野菜，渾身都髒兮兮的，一件衣服一年四季都在穿，即使這樣，還經常連飯都吃不飽，每天夜裡都會餓醒。

日子是想像不到的艱苦，然而，山裡的人沒有辦法改變貧窮的現狀，沒有資源，沒有機會，當然，有的人會受不了這種日子，選擇走出去，但是因為沒有文化，很多人只能找一份粗活，拿著微薄的工資，勉強維持生計……

好在媽媽很疼她，庇護著她長大，但是媽媽的身體不好，加上長年勞累，落下了一身的疾病，山裡沒有良好的醫療設施，也沒有錢去大醫院治病，最後媽媽就在病痛中遺憾離開了人世。

那時候的林小糖不過六歲。

自從媽媽走後，爸爸就變了，他變得喜歡酗酒，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終於有一天，爸爸也受不了這種生活了，他成為了那個離家出走的人，丟下小糖，獨自一人離開了大山。

他身無分文，一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裡，小糖坐在家門口，等啊等，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爸爸回來，其實她知道，爸爸不會回來了，村裡的嬸嬸們都說，只要走出這座山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過……

林小糖成了沒有爹媽的孩子，留給她的只有孤零零的一座磚瓦房，但是嬸嬸們都很淳樸善良，即使自家的溫飽都解決不了，還是會儘量給林小糖一口糧食。

她成了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每天拿著一個小碗，去隔壁嬸嬸家蹭飯，而且每天都去不同的人家，嬸嬸們見她可憐，輪到了自家，都會提前給她留一口稀飯，配上鹹菜，就是最好的一頓飯。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善良不求回報，也有個嬸嬸很討厭她，只要看到她端著個小碗來到家門口，就會夾著方言罵罵咧咧，「自己飯都吃不飽了，還要管你介個小雜種，你咋不去死呦！」最後氣急敗壞的給她一碗豬都不願意吃的米糠。

林小糖不敢頂嘴，捧著嬸嬸給的米糠，還說了一句：「謝謝。」

林小糖也從來沒有恨過那個嬸嬸，她知道，每個人都不容易，媽媽說過，別人願意幫你是情分，不願意幫你是本分！

她只想要快快長大，出去找爸爸，如果找不到爸爸，她就努力賺錢，賺很多錢，讓村裡的人都過上好日子……

凌夜曾經有想過小糖過得不好，卻不知道這些細枝末節。

現在經過這條蜿蜒的山路，他的心就已經在震撼，在隱隱作痛了。

……

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開到了溪樂村，再往裡沒有了路，只能下車步行。

抵達的時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