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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範興言。
範興言似乎是遠遠看見他們,急急跑過來的,平復了下呼吸,趕緊行禮:“微臣見過殿下與小殿下。”
乾元節那晚,範興言就叫住過陸清則,一臉的欲言又止。
陸清則心裡有點了悟,笑了笑:“範大人無需多禮,有什麼事嗎?”
他沒有刻意壓著聲音,只是這兩日風寒,聲音較之往常,有些許沙啞。
但即使如此,範興言還是聽得微微一震,熟悉感鋪天蓋地湧來,讓他愈發確認了自己心中所想,咬了咬牙,試探著開口叫:“懷雪?”
陸清則望著他沒應聲。
沉默蔓延了幾瞬,範興言眼眶微微發熱:“究竟是……”
當年因陸清則的死訊備受打擊的人不少,他也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朝中那些人咄咄相逼,陸清則的下場何至於斯?
分明都是十年寒窗苦讀,百裡挑一才走進朝堂的,卻偏偏那般盲從有心之人的惡言惡語,對一個無辜的人毫無下限地攻擊抹黑!
沒想到竟然能有再相會的一日。
朝中關於陛下與帝師的流言不少,他往日聽聽便算了,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可是陸清則好好地回來了,其餘的東西,範興言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忽略。
那些難道有清正直臣被潑髒水圍攻而死可怕嗎?
陛下和懷雪還未昭告天下,或許就是怕朝中再次興起那般風浪吧。
範興言心裡複雜又煎熬,陸清則不僅是他的朋友,還數次施恩於他,是他的伯樂,他的恩人,看陸清則不承認身份,他心裡不忍。
從察覺到陸清則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心底就生出的念頭在這一刻愈發清晰。
不論陸清則是如何回來的,他都沒有必要隱姓埋名,他要為陸清則重臨京城幫一把忙。
陸清則看著眼底的光逐漸堅定的範興言:“……”
怎麼了這是?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應下範興言的話,範興言忽然又嚴肅地朝他行了一禮告辭,旋即轉身就走,健步如飛,叫都叫不住。
很有點當初被陸清則拜託後,轉身拔腿就跑回家寫摺子的氣勢。
陸清則張了張嘴,摸不著頭腦。
範兄怎麼忽然又熱血沸騰了?
他還沒琢磨清楚,寧斯越忽然激動起來,騰地就站直了:“兒臣見過父皇。”
陸清則抬抬眼皮,果然就看到寧倦在侍衛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過來,袞服旒冕,氣度尊華,周圍的人都低著頭,只有倆人視線相交。
他眼底露出幾分笑意,朝寧倦點了下頭,寧倦就忍不住走快了幾步,平淡地嗯了聲:“你父君身子才好,纏著他做什麼,回去讀書。”
寧斯越小臉一垮:“是、是,父皇。”
陸清則還想為寧斯越說說話,就被寧倦牽住了:“朕召了徐恕進宮,讓他再給你看看。”
“……”陸清則決定先給自己說說話,“一個風寒罷了,已經好了,還請徐恕來?至於麼。”
每天早上一碗調養身子的藥,已經讓他的早晨充滿了苦澀。
不想再喝了。
“就看看,不給你另加藥。”
寧倦哄著他坐上轎子,寧斯越則被侍衛抱上了步輦,得去學堂讀書。
寧斯越都坐穩了,忽然想起件事,咬著手指騰地回過頭。
等等,父君被蟲子咬了啊!
不過,那麼多咬痕,還很顯眼,父皇會發現的吧?
寧斯越思索了下,蹙著的小眉頭又鬆開了,點頭想,父皇那麼在意父君,肯定能發現的。
回寄雪軒的途中,陸清則就順勢將早上處理的事務與寧倦談了談,特地避開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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