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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的官員,要麼曾經是陸清則手底下的,被他一手提拔栽培,本來就親近陸清則。
要麼就是當年的政敵,被陸清則施過恩,在這三年裡,因內心的罪責愧疚而不斷煎熬。
兩撥人詭異地沉默,盯著陸清則看個不停。
旋即生出個共同的意見:
現在大齊內憂外患,知道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況且陸清則回來了,命格又與陛下相合,那些問題算什麼問題?
他們難不成還要再現當年的境況,滿朝腥風血雨地圍攻陸清則麼?
沒有人再為陸清則的身份吱聲,武英殿內的初次商議相當和平。
商議完幾樁要緊的大事,陸清則便示意眾人回到各自的官署,不必逗留武英殿。
大夥兒才如夢初醒般,磨蹭了一下,期期艾艾的:“殿下……陸大人,您……”
陸清則失笑:“從前是如何叫我的,現在也如何叫便是。”
面前的人容顏極盛,清貴無雙,看兩眼都讓人失神。
再次得以確認,大傢伙瞅著陸清則,反而侷促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吶吶地應是,隨即揖手一拜,三三兩兩夢遊似的飄出了武英殿。
全程只有範興言一人穩穩坐著。
見其他人都出去了,範興言才終於站了起來,望著陸清則,一陣鼻酸:“懷雪啊……”
陸清則想起,當年他最後一次見範興言時,還答應了範興言,待他孩兒出生,為孩子取名做乾爹。
但他不得不走,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回來之後,也不好告知。
陸清則斂了斂嘴角的笑意,歉意道:“抱歉,我……”
範興言嘆氣:“你道什麼歉?你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我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可當年局勢,你確實進退兩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陸清則靜默了下,含笑道:“聽聞你夫人誕下了位千金?”
提到女兒,方才還面色沉重的範興言又喜氣洋洋了,摸了下鼻子:“我閨女長得像他娘,極為可愛,等下次你有空,隨我回去看看,小囡還沒見過乾爹呢。”
陸清則指尖摩挲著茶盞:“我去,合適嗎?”
當年因他的事,馮閣老的兒子,也就是範興言妻子的哥哥,也被砍了頭,旋即馮閣老被迫告病,很快便辭別了官場,也與範興言斷了往來。
範興言低聲道:“懷雪,你有所不知,陛下已是看在你和岳父曾為他出力的份上,減輕了處置,當年你被刺殺一事,與岳丈也……”
陸清則年紀輕輕,便手握重權,在陛下心裡的地位也愈發重要,這讓許多人感到了威脅和不悅。
馮閣老也是。
在還有共同的敵人衛鶴榮時,他們是站在同一戰線的隊友,陸清則得權,於他們有益,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衛鶴榮倒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甚至早在當初寧倦假戲真做喝下毒藥,由陸清則代行大權時,馮閣老心裡便已經開始對他有成見了。
驛館刺殺一事,馮閣老雖未直接插手,但也在暗地推動。
寧倦只是對他兒子下手,已經是無比仁慈了。
陸清則回來之後,不必刻意追問寧倦,翻翻封存起來的卷宗,也瞭解到許多舊事,聽出範興言的未盡之言,便明瞭了。
人真是複雜難明。
兩人各自沉默了會兒,陸清則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避開過往,說起正事:“興言,有個人,不知道你是否瞭解。”
範興言也從舊事裡抽回神:“你說。”
“鴻臚寺右寺丞,房新祿。”
範興言思索了下,搖頭:“沒甚印象,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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