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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府的家眷,其實也就衛樵。
衛鶴榮當年登科後,娶了閣老之女,據傳夫妻倆關係並不好,畢竟當時的衛鶴榮再前途無限,在妻子的孃家面前,也算不得什麼。
但衛夫人去後,衛鶴榮卻未再續絃。
所以衛鶴榮的家眷只有衛樵一人。
徐恕的動作很快,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拿到賬本了。
屆時衛鶴榮入獄,衛樵這個重病垂死的病患,若是斷兩天藥……
寧倦淡淡道:“看他的命吧。”
陸清則點點頭,不再多言。
在徐恕送出賬本之前,京城平靜了半個月餘。
寧倦暫時不再出手,衛黨也喘了口氣,但依舊提心吊膽,不知道頭頂的刀什麼時候會再度落下。
一場秋雨之後,京城更加寒瑟。
衛府內院,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兒和悶悶的咳嗽聲。
徐恕端著藥停在門外,一時不知該不該走進去。
直到裡面傳來低微的聲音:“是徐大夫嗎?”
徐恕撇撇嘴,推開門走進去,床上的少年骨瘦如柴,任誰看去都會知道,他已經熬不到這個新年了。
都說醫者仁心,徐恕自感自己沒那麼多仁心,但想想這個少年未來的下場,還是有些感嘆。
衛樵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但眼睛仍舊是清明的,啞聲道:“徐大夫比平日來晚了兩刻鐘。”
徐恕心裡冷不丁一跳,疑心自己露出了破綻,坦然回望過去:“不小心煎壞了藥罷了,你今日感覺如何?”
衛樵勉強笑了笑:“今日感覺還成,好歹能醒著與你說兩句話。”
說著,他低頭習以為常地喝下那碗藥後,又開口說:“我聽說徐大夫最近總是失神熬壞藥,不如往後讓其他人來負責煎藥吧,不必為我這個將死之人憂心太多。”
徐恕一時不太清楚衛樵是猜出了點什麼,還是單純的關心他。
若是往常,他必然要爭一爭,否則訊息就不好藉著倒掉的藥材遞出去了。
但以後都不用了。
他點點頭:“也是。”
衛樵的生命已經快走了終點,說了會兒話,就已經接近半昏,喃喃問:“我爹今日回來了嗎?他的生辰快到了,趁我還醒著……”
話沒有說完,人已經又半昏半睡了過去。
徐恕眼神複雜。
你爹大概是暫時回不來了。
九月初,從衛府秘密遞出的賬本送到了寧倦的案頭上。
與此同時,再次被提出來三司會審的潘敬民又又又翻供了,直言自己受內閣首輔衛鶴榮驅使,震得向志明手裡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當日,紮根文淵閣的衛鶴榮難得回了趟吏部。
陸清則已經收到了訊息,見到衛鶴榮來了吏部,稍稍一怔,眼神示意人去報信,旋即親手給衛鶴榮倒了杯茶:“還不到吏部向衛大人提交報告的時候,衛大人怎麼親自來了?”
衛鶴榮頗為感慨地環視一圈變得陌生了些的吏部官署,施施然坐下:“只是忽然想起,衛某似乎還沒有與陸大人坐在一起用過茶。”
陸清則嘴角牽著淡淡的笑意,隨意揉了揉手腕,沒有吭聲。
只要衛鶴榮有任何危險舉動,腕間袖箭的機括隨時待發。
衛鶴榮彷彿沒注意到他的動作,神色自然地飲了口茶:“嗯?好茶,似乎不是吏部官署常備的爛茶餅。”
陸清則贊同道:“吏部官署裡的茶有股黴味兒,還沒江右一個知府官署裡的好。這是我從府裡帶來的,衛大人喜歡的話,就多喝些。”
衛鶴榮還真又多喝了兩口,狀似閒聊般道:“我還以為,至少要到年底,陛下才能清算到衛某頭上,沒想到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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