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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放著吧。」孟憑瀾朝著書案邊上示意。
李常華滿腔激動被潑了一盆冷水,不死心地問:「陛下不看看嗎?」
「外敵依然虎視眈眈,百姓仍舊嗷嗷待哺,朕怎麼有心思去想這些風花雪月之事?」孟憑瀾一臉凜然地教訓道,「李大人心中需有一桿輕重緩急之秤。」
李常華被訓得一激靈,滿面慚色:「陛下說的是。」
孟憑瀾又問了幾句禮部的人員變動,順利把這選秀畫像的事情岔開,正要下逐客令呢,李常華眼角的餘光一瞥,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陛下身後這幅畫是哪位大家所作?簡直讓陛下的神韻躍然紙上,筆下既有縱橫天下的霸氣,又有那種不可言說的細膩柔情,還真難得一見啊。」
孟憑瀾怔了一下:「柔情?」
「正是,」李常華指著畫像,興致勃勃地道,「陛下你看,你的眉眼輪廓應當是凌厲鋒銳,但這畫師卻筆法柔和,中和了陛下的殺氣,臣鬥膽猜測,這位畫師應當是為女子。」
孟憑瀾陡然來了興致,上半身前傾,讚許道:「李愛卿真是觀察入微,再說說。」
這稱呼一下子從李大人到了李愛卿,李常華受寵若驚,立刻走到畫像前仔細看了看,忽然有點詫異地道:「陛下,我看這筆法倒是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這匹白馬的鬃毛這裡畫了個印記。」
順著李常華的示意,孟憑瀾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飛天的馬脖處有一綹鬃毛卷了起來,細看好似一朵雲,隱藏在一片鬃毛之中。
「不過不太可能……」李常華捋了捋鬍子,困惑地道,「難道是我看錯了,她怎麼可能給陛下你畫像呢?」
「是誰?」孟憑瀾屏息問。
「就是顧尚書顧大人的女兒顧琋啊,」李常華解釋道,「臣自幼便喜愛書畫,時常和一些同好眾人切磋。京城中畫得好的,當首推衛梓宥,但在女子中卻以顧琋為翹楚。臣雖然沒見過她,但知道她畫畫有個喜好,就是喜歡在畫面中隨意留下個雲的印記,這印記融入畫面一點兒也不突兀,不知道她這個喜好的,幾乎不可能看得出來。臣和衛梓宥乃忘年之交,衛梓宥又指點過顧琋的畫技,才知道這件事情。」
「顧琋?」孟憑瀾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這幅畫不是她畫的。」
李常華愣了愣神,又湊近看了看,不可思議地道:「怪了,難道有人學了她?」
「不可能,」孟憑瀾嗤笑了一聲,「顧琋又不是什麼名士,誰有這閒工夫學她?」
李常華一下就聽出了他言下的不悅,立刻改口:「陛下說的是,應當只是巧合罷了。」
孟憑瀾心中焦躁,正要讓李常華告退,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堆畫像:「這裡有顧琋嗎?找出來讓朕再看看,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有,」李常華立刻上前翻找了起來,找到一半,他忽然拍了拍腦袋,「陛下,瞧我這記性,原本是有的,後來長公主叮囑我說,陛下不喜歡顧琋,讓我不要送上去討你的嫌,我就把畫像留下了。」
那日長公主提起顧琋時,孟憑瀾的確沒什麼興趣,她讓人把畫像撤下也沒什麼不對。
孟憑瀾思忖了片刻,吩咐道:「把她的畫像拿來,我再仔細看看。」
禮部離這裡有點遠,一來一回約莫要小半個時辰,李常華立刻急匆匆地走了。
孟憑瀾無心公務,來來回回地在房間裡踱步,時不時地看上那幅畫一眼,他即期待從這幅畫中發現的線索能夠成真,卻又不敢太過期待,怕最後希望落空後的難過。
這樣的難過,他已經經歷過很多次,再來一次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
房間裡太悶,孟憑瀾有點待不下去了,時間越久,他整個人就越緊繃,好像一張拉滿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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