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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兒抿嘴輕笑了起來:「也不是,只是有自知之明罷了。」
拋開了眉宇間的輕愁,顧寶兒第一次露出了笑靨,彷彿冰雪初融、白梅初綻,饒是趙其安年過不惑見過無數宮妃貴女,也被這絕世之姿震懾了一瞬,手一抖,銀針差點扎歪了。
顧寶兒這才回過味來,輕呼了起來:「趙大夫你在幹什麼……」
「別動,最後一針了,」趙其安立刻手起針落,又上下捻動了幾下,「你且閉目休息片刻,我再起針。」
顧寶兒轉頭一看,只見銅鏡中的自己早已滿頭銀針了。
這一場針灸,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閉目休息的功夫,趙其安又和顧寶兒聊了聊汝陽這一帶的風土人情和奇聞趣事。
他原本是先帝宮內太醫院的院判,孟憑瀾封王后,先帝將他賜給了心愛的麼子,後來便跟隨孟憑瀾來到了汝陽。因為醫術高超,他深得孟憑瀾信任,出入自由,每年都有一兩個月在外遊歷,採集藥草、交流訪友,見聞廣博。
起針後,趙其安叮囑顧寶兒靜養,便告辭離開了房間,去孟憑瀾那裡回復了顧寶兒的病情。
孟憑瀾正在用膳,一邊喝湯一邊聽著他說完,又等了片刻,見趙其安沒了聲音,不由得挑眉問:「她還說了什麼?」
趙其安一時不明白孟憑瀾想聽什麼,困惑地搖了搖頭:「沒了。」
孟憑瀾舀湯的手一頓。
「哦對了,寶兒姑娘膽挺小的,」趙其安搜腸刮肚地想了想,替顧寶兒賣起慘來,「還暈針,針插滿頭的時候我看她臉都白了,這可怎麼一個人在榆州生活啊。」
孟憑瀾輕哼了一聲:「她既有志氣,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王爺說的是。」趙其安立刻圓滑地改了口。
從孟憑瀾房裡出來,趙其安匆匆扒了口飯填飽了肚子,又去了祁袁山的房間。祁袁山住在船尾,趙其安的徒弟趙丘正替他敷藥,滿屋子的藥味。
一見趙其安,祁袁山的眼睛一亮:「趙大夫,快請坐,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寶兒姑娘怎麼樣了?」
趙其安先抓起茶壺倒了杯茶,一口喝乾,又示意趙丘先出去,這才取笑道:「袁山,你怎麼這麼惦記寶兒姑娘?這麼多年了,我沒見你正眼瞧過一個女人,怎麼忽然就開了竅了?」
祁袁山臉上微紅:「你可別取笑我了,那是王爺的女人,我怎麼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只是看她可憐,想幫她一把罷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再惦記她了,」趙其安正色道,「她已經決定要留在榆州,我去勸了也沒用。」
祁袁山怔了一下,掙扎著要起來:「我再去求求王爺,她想必是懼怕王爺才不敢提其他的要求,要是王爺準她一起回汝陽,她一定不會想要孤身一人留在榆州的。」
趙其安把他按住了,惱火地道:「胡鬧,你以什麼立場去求王爺?我看這位寶兒姑娘也是個有主意的,剛才已經向我細細瞭解了很多榆州的風土人情,想必心裡有所打算。再說了,王爺也不是什麼薄情寡義之輩,必定會對她有所照應,你去求情非但無用,還要替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都怪我,」祁袁山懊惱不已,「昨晚不該圖那個房間寬敞,更不該把人放在那裡後就離開了,我還以為你馬上會來……」
趙其安有些古怪地看著他:「袁山,你不會真的喜歡她吧?咱們是從京城跟著王爺出來的元老,也算是忘年之交,聽我一句勸,你是王爺最為倚重的玄麟軍左將軍,可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意氣用事,在王爺那裡留下不好的印象,自毀前程。」
祁袁山沉默了片刻,有些悵然道:「趙大夫,我只是……看到她就想到了我的家人,我的妹妹要是沒死的話,也像她這般大,他們走的時候,我都沒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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