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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聖旨，幾乎是一道萬能的赦令。

&ldo;綰綰沒事的，父皇爹爹別擔心，綰綰可喜歡黑夜了呢！因為可以睡覺呀！&rdo;

小奶糰子察覺到周圍有好多人，聽到低低的、強忍著的啜泣聲，抬起手，順著莫傅洵的衣領、摸到他的臉龐，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胡茬格外扎手，她縮了縮，隨即彎起好看卻無神的眉眼。

&ldo;父皇爹爹有小鬍子了！怎麼不刮呢？&rdo;

原來小丫頭的渾身都泛著奶香，可現在卻藥罐子般，只要靠近就能夠聞到濃濃的中藥味。

誰看不說一句心疼！

&ldo;母妃？外面是什麼時辰了？&rdo;莫清綰歪頭問。

江貴妃拭淚，怕她難過，卻也不想瞞著的說，&ldo;晌午。&rdo;

&ldo;綰綰記得，自己摔掉了父皇爹爹的一個花瓶，想去花園摘兩朵花回來賠罪。可不可以，帶綰綰出去走走呀？&rdo;莫清綰輕輕說著，可半晌都沒有聽到誰的回答，&ldo;不行……就算了。&rdo;

她現在跟廢人沒什麼區別。

出去若是磕到碰到，宮人都是要擔責任的，誰也不想吧。

小丫頭有些喪氣，想著自己隱瞞的很好，卻沒有想過，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她的表情。

&ldo;朕替你換身衣裳，再帶你出去可好？&rdo;

莫傅洵算是答應，莫清綰忙點頭，將周圍的宮人和無關人員都給遣散出去，她低頭拽著衣襟，想要脫掉衣裳都有些費勁，只能裝作可愛的嗅了嗅，&ldo;我是不是睡了好久？渾身都臭烘烘的！&rdo;

&ldo;哪裡有？朕的小九兒是最香的。&rdo;

莫傅洵看著芍藥端來的託盤，鵝黃色的小裙子和粉嫩嫩的兩件，便問，&ldo;小九兒是想穿粉色還是鵝黃色的衣裙……&rdo;話到一半兒，他猛地想起此刻小奶糰子的世界裡，只有黑色，隨即懊惱的擰眉。

感覺到他的自責，莫清綰卻仔細想著，&ldo;要穿鵝黃色的！&rdo;

&ldo;可是會不會顯得我很黑呀？&rdo;女孩子的愛美之心，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改不掉的，她擔憂的抬起手，芍藥心領神會的將託盤給推過去，將布料放在她的掌心，讓她感受著。

莫傅洵替她解開衣裳的紐扣，小心翼翼的生怕會弄疼她。

&ldo;怎麼會？綰綰的面板白皙，這鵝黃色襯得小九兒更加嬌俏可人，連花兒都遜色三分呢。&rdo;

誰說暴君皇帝不會哄人？這張口就來的甜言蜜語，讓莫清綰也咯咯笑起來。

她乖巧的抬起手，讓莫傅洵能夠替她將衣裙給脫掉，可脫到腦袋的地方，卡住了。

耳朵在外面，鼻子嘴巴都在衣裙裡面的莫清綰憋得有些熱，揮舞著手，拍打著莫傅洵強有力的小臂，&ldo;父皇爹爹！有釦子呀！要解開的！&rdo;

&ldo;哦……&rdo;莫傅洵笨手笨腳的替她重新弄著，鬆口氣的同時，也發現渾身竟然出汗了。

這照顧小奶娃娃、可是要比當戰場或是跟前朝的官員們辯論要累多了，他長舒口氣，看著莫清綰亂糟糟的頭髮，生出些退縮之意，看著芍藥。

芍藥也立刻明白，想抱著莫清綰去梳妝的時候，卻聽她小機靈鬼似的說，&ldo;父皇爹爹可不能跑！&rdo;

&ldo;說過要替綰綰換衣裳，扎頭髮的！&rdo;

她緊緊的攥著莫傅洵的手，像是極沒有安全感的小獸，那雙眼睛找不到焦點的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