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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臉上水跡未乾,眼尾好似刻著一片鱗文,妖異而耀眼。
那飽滿的唇肉觸碰他的耳廓。
可她卻說,「我長姐要的男人,我不會再碰,所以先生放心,千人萬人可做我枕邊風月,唯獨先生,此生高懸天穹。」
「先生若覺得孤荒唐放蕩,玷汙了先生的耳目,孤從今日起,不會再碰您一根手指,惹您誤會。」
不是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張了張嘴,宛若枯水裡的魚,悵惘而失落。
他好像……搞砸了。
她擦身而過,掀開軟簾進去,火光彷彿連她的影子都燒了起來,刺得他雙目發疼。
商陸捧著手裡的紅布,久久失聲。
他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老觀主優雅啃完最後一根雞骨頭,將它虔誠供在佛桌上,轉身一看,嚇了一跳,「誰打你了?不是,對著你這張天仙下凡的臉,誰下得了手?作孽啊!」
商陸失魂落魄,啞著聲兒,「師父,權勢,江山,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她可以付出一切?」
老觀主心道,我個乖乖,這情傷不淺啊。
老觀主轉過身,二話不說收拾起了自己的包裹,「你也把你的東西撿好,等有機會,我們就跑!」再留在這虎狼之地,他這個傻徒兒一顆芳心,都要被人摔得渣子都不剩了!
自古以來,紅顏薄命,情深不壽,他這徒兒,被美色所累,先後落入宗政姐妹的手裡,大的還好說,他可以糊弄一番,但小的心狠手辣,在沒有榨乾他的剩餘價值之前,只怕不肯輕易放人。
老觀主決定打破徒兒的幻想,讓他趁早死心。
「旁的我不敢說,但宗政緋紅,她定要一手遮天,勢傾朝野的,犧牲幾個男人,對她來說,壓根不是事兒。」老觀主殘忍地說,「你沒發現嗎?含章帝師之孫,謝柏翹,心月狐,他本是蜃樓第一兵器,但卻折毀在她的手裡,銀燈不淨,再難轉生。」
「犧牲一個謝柏翹,就讓蜃樓王與兵器之間相互猜忌,她這才抽出手來,對付元魏的玉屏關。」
「你敢說,她對那個小狐狸沒有用情嗎?」
用了。
怎麼沒用?
她為他尋醫,為他動怒,更為他破了自己嚴明的鐵律,讓人替他頂罪。
但謝柏翹逃跑之際,也是她親手拉的弓,射的箭。
老觀主見他失落的樣子,燒了一把更盛的火,「還有那元魏暴君,兩人更是少年相識,一個十四,一個九歲,重逢之日,就是國破家亡,橫亙著屍山血海之恨,可他們仍能耳鬢廝磨,你是否又能斷定,她對那小暴君沒有情?」
「更別說暴君的弟弟,魏小王爺,她徒手為他接了一箭,他就偷偷隨著她,撿她溪中掉下的面具,今日兩人是叔嫂,可明日呢?」
商陸面上光影婆娑,他緩緩道,「師父,你也偷聽了,老不羞,是會讓人恥笑的。」
老不羞一噎。
重點是偷聽嗎?
重點是你情敵環伺,她風流多情,你跟了她,一輩子只有吃不完的醋,流不完的淚,不聽師父言,吃虧在眼前啊小子!
商陸抬手,指尖撫著自己被扇過的臉頰。
很麻,又很烈。
老觀主轉頭一看,這頭纖塵不染的小仙鶴出了神,遂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子,醒醒,三公主只把你當成大夫來看,要麼就是一個好使的軍師,別看她作風不正,但她兔子不吃窩邊草,肯定不會對你下手的。」
小仙鶴仰著雪白脖頸,茫然中帶著一絲委屈,聲音低不可聞,「可那小畜生,也是想跟我洗鴛鴦浴的……」
老觀主:「?!」
他的小白菜真被小蟒蛇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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