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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寧睡夢中隱隱覺得身前一涼,接著便泛起絲絲癢意,她輕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百里溪正坐在自己身邊,手指在輕輕觸碰她的……傷口?
她後知後覺地睜大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身前衣衫盡數散開,連肚兜都被掀到了上面,暴露了整截腰肢。
傅知寧心下一慌,趕緊便要起身,結果扯到傷口頓時疼得嘶了一聲。
「還知道疼?」百里溪抬眸看向她。
傅知寧表情一僵,訕訕坐好攏起衣裳:「何時回來的?」
「傅知寧,你膽子不小,竟用自己引趙良鴻入甕,可有想過一旦哪個環節出錯,你便是萬劫不復?」百里溪定定與她對視。
傅知寧見轉移話題失敗,沉默片刻後誠實回答:「想過。」
「那你還敢?」百里溪嗖嗖冒著涼意。
傅知寧小心地看他一眼:「環環相扣,確實風險極大,可是……他不會將我放在眼裡,他的幕僚門客也是,因為我是女子,還是沒有顯赫家世可依仗的女子,他們根本不會相信我有這樣的膽量,更不會相信我能對他們做出什麼。」
螳臂當車是不自量力,可千里之堤同樣能潰於蟻穴,她就是一隻小小的螞蟻,一無所有是她的缺點,也是她的優勢,今日若換了別的高門顯貴之女,反倒不會這麼容易成功。
因為他們即便忌憚,也是忌憚女子身後的男子,或父兄或夫婿,但從未看得起女子本身,而她這樣沒有後盾的女子,是根本不需他們耗費任何心思的,如一株漂亮卻柔弱的花,主動邀約,去就是了。
所以即便再來一次,趙良鴻依然要栽。
她目光清澈而堅定,始終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也並非天衣無縫。」百里溪說著,從懷中掏出珊瑚珠釵。
「這東西前幾日就丟了,丫鬟還替我去府衙報了官,即便聖上問起,也不關我事吧,」傅知寧說著,晃了晃手裡的珠釵,「至於那封信,想來已經變成白紙一張,雖然遇熱還能顯現,但如今父子鬩牆,聖上想來也沒心情研究。」
百里溪看了她許久,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天家父子也是父子,即便兒子大不敬,可只要沒做出不可挽回之事,聖上依然不會罰得太過。」
「那就由不得聖上了。」傅知寧認真回答。
百里溪眼眸微動,瞬間想通了。
傅知寧扯了一下唇角,面上一片淡色:「趙良鴻酒樓之上眾目睽睽下被帶走,禁軍又大張旗鼓去搜府,人多眼雜的,會將事情傳出來也正常,即便聖上想瞞,那也得看齊家願不願意,齊貴妃願不願意,那些早就看不慣趙良鴻的言官願不願意。」
百里溪沉默片刻,突然道:「他們誤將荊棘當菟絲花,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傅知寧偷偷瞄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衣角。
百里溪察覺袖子一沉,看到她的手指後頓了頓,抬眸與她對視。
「你生氣嗎?」她問。
百里溪反問:「氣什麼?」
「……氣我自作主張。」
百里溪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你還知道是自作主張?此次也是同趙良毅合作?你倒是膽大,與虎謀皮一次不行,還要來第二次。」
傅知寧低著頭,一副認真聽訓的模樣。
百里溪定定看著她眼下的黑青,許久之後才問:「你生氣嗎?」
傅知寧猛地抬頭。
「我殺了柳言,害你第一次計劃失敗,你生氣嗎?」百里溪直視她的眼睛。
傅知寧猶豫一瞬,老實回答:「沒有。」
百里溪不相信。
「真的沒有,我只是……有點難受,你是奉命行事,我明白與你無關,可一想到如意因此受的委屈,又很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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