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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紳爭相送禮,侯府擺宴已成定例,離壽辰也不差著幾日了,府裡提早一個月便開始預備壽宴的食材請帖之事,蘇溱溱忙的腳不沾地,早早便擺起了侯門女主人的架子。
高媽媽一邊替大口吃面的金不語佈菜,一邊責備她:“世子也是的,何苦惹他們不順心?大家客客氣氣的,跟那等小人,犯不著置氣。”昨兒前廳鬧出來的風波,早有人悄悄告訴了她,氣的她在房裡罵了足兩個時辰,替過世的老侯爺跟二小姐不值。
“……什麼阿貓阿狗,也敢騎到主子身上拉屎!”連金守忠也一起罵了:“忘恩負義的小人,得志猖狂的混賬羔子!”
但她身為老僕,也不好插手侯爺教子,只心疼金不語所受的委屈。
金不語吃完了面,問起一樁陳年舊事:“奶孃,我隱約記得前幾年你提過一句,說侯爺是在南戲班子裡認識的蘇氏?”
高媽媽回憶舊事,也有些不確定:“那年蘇溱溱忽然冒出來,被侯爺接進府裡來,二小姐悄悄派人去打聽過,說是萬將軍為自己的老母賀壽擺宴,請了來幽州的南戲班子上門,侯爺喝了點酒,這才有了後來與蘇氏的事兒。”
金不語那時候尚未出世,不清楚當時狀況,但這些年冷眼看著金守忠與蘇溱溱恩愛,總覺得兩人握著的不大像侯爺與戲子一見鍾情生死相許的戲碼:“我總覺得……他跟蘇氏不大像戲班子裡結識的。”她心中起意:“金不畏可是足月出生?”
高媽媽沒想到她有此一問,不由愣住了:“大公子八個月的時候蘇氏摔了一跤早產了,當時請了大夫調養了許久,後來隔了幾年蘇氏才懷上了三公子,難道當時蘇氏已經足月?”
“這就只有蘇氏知道了。”金不語喝下最後一口麵湯,放下筷子起身:“多年前的舊事了,現在想查也不容易。”
高媽媽侍候她漱口,替她披上大氅,恨恨道:“當年我跟二小姐都覺得蘇氏來的蹊蹺,不過是戲班子裡的一個玩意兒,接進府裡來兩人便愛的如膠似漆,姓金的要麼是作戲,要麼兩人是舊相識。可他是一路逃難來的,說是家鄉遭了水災親族全都死光了,這才投了幽州軍,想查也無從查起,只得作罷。”
姜成烈後院清靜,髮妻早早去世,府裡婆子女兒們都沒經歷過殘酷的宅鬥訓練,這些事情上總是要慢一拍,再回頭去找戲班子,那家南戲班子早不見了蹤影,由是蘇溱溱的來歷便成了懸案。
金不語笑的涼薄:“查不查的也無所謂了,只盼著他們真正情比金堅才好呢。”
她一去半年,昨日回城鬧了一出恐怕外面早都傳開了,今日上午除了要去幽州軍營裡露個面,做個合格的吉祥物,穩定一下軍心之外,下午還要去探望一母同胞的長姐金不言。晚上城裡的紈絝們恐怕都在翹首以待,等著與她交流蘇州府的新鮮玩法。
金守忠出門之前,父子倆在正堂會面,也不知道是沈淙洲替她說了好話,還是定北侯今日要在營中扮演溺愛世子的慈父角色,提早練習慈父的口吻,語氣可謂平和至極,還親切問候她的起居:“可用了早飯?”
金不語心道:這才對嘛,父慈子孝的早點扮上,也省得昨日雞飛狗跳的動靜了。
她演的情真意切:“父親公事忙碌,還關心兒子用飯這等小事,真是讓兒子心生愧疚。”心裡給自己點評:久不練習孝順兒子這個角色,戲有些過了啊。
大約金守忠也覺得自己演的有些過了,正正神色撈回來一點嚴父的面貌,告誡她:“營裡叔伯們許久未見,你既然回來還鬧了那麼一場風波,今日過去便懂事些,別再捅出簍子了。”
待得沈淙洲與金不畏聚齊,一行人便騎馬出城。
昨兒大雪落足了一夜,積雲散盡,天色放晴,空氣冷冽甘甜,呼一口直透胸臆,能吐盡多日鬱氣。
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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