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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揮著拂塵,只差沒叫小祖宗,站在院中扯著嗓子喊:「別摔倒了哎喲。」

金露殿的宮人們偶爾轉頭看看,公主與好友追逐打鬧,與歲時的模樣無異,便又接著做自己的事,顯然是早就習以為常。

好不容易跑累了,鶴知知手腳一攤,在前殿的木板上躺下來,呼哧喘氣,溫潤的春日,竟也跑出一身汗。

鬧到極致之後,靜下來時特別容易晃神。

鶴知知有些眩暈地看著頭頂的屋樑,忍不住想,她去了清平鄉之後會遇到什麼,會跟現在有什麼不一樣。

陶樂然也跪坐在一旁休息,看鶴知知一眼,便知道她有心事,於是伸手推了推。

「喂,你在擔心什麼?」

鶴知知搖搖頭。

她擔心的事很多,只是現在還沒一樣說得準。

「哼,不說我也知道。」

鶴知知好奇扭頭,陶樂然知道什麼?

陶樂然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你最記掛的,肯定是將龍塔上的國師啦!」

鶴知知下意識翻她一個白眼:「胡說八道。」

「你想否認!哼,你此去清平鄉,天高路遠,見不到我你不會捨不得,見不到國師,你怕是三餐都吃不下了吧。」

鶴知知一頓,她方才的確想過這個問題。

她去了清平鄉,離宮中數百里遠,雖然依舊能讓暗衛傳信來,但終究不能時時掌握睢晝的情形。

若是在這段日子裡,那個夢中的惡女趁虛而入,將睢晝這樣那樣,她的心血豈不是白費?

鶴知知有如一隻要離巢的雌鷹,對巢中的蛋蛋留戀不捨。

這種記掛,的確是會影響食慾的。

鶴知知訕訕,反駁的聲音也弱了些:「怎麼會。」

陶樂然卻窮追不捨,聳聳鼻尖湊近道:「你便老實承認吧,你對那位謫仙,根本就是有非分之想。」

「我哪有!」鶴知知坐了起來,想要認真解釋,但凝眉思索半晌,終究是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只得閉嘴道,「唉,我的心思,你不懂。」

「你那不容於世的心思,我當然不懂。」陶樂然抱起手臂,「我說真的,雖然你是公主,但你的口味是不是也太特別了些?」

鶴知知被她念得頭疼,揉了揉額角道:「陶、樂、然!你可是月鳴教的信徒之一,怎能用這種話來編排國師?」

「正因為我信奉月鳴教,我才更要勸勸你呀。」陶樂然有些嚴肅道,「神祠中人不染俗世,生來潔淨,不沾塵埃。就算你心中有國師,國師心中卻只有蒼生,你到時候豈不是可憐?」

鶴知知無語道,「我真沒那個想法。不過,神祠中人也太慘了吧,七情六慾也要斷絕,還要被你們看作理所應當。」

「這是當然的了!我們信奉月鳴教,便是為了洗滌自身罪惡。我們生來是俗人,免不了五穀、愛恨,但月鳴教的人都是神使,他們的存在與罪惡無關,當然不能有那些汙濁的情緒。」

陶樂然對教義的信仰很誠摯,對鶴知知的勸誡也同樣很誠摯。

鶴知知眼眸閃動,斂下眼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不認同陶樂然的看法,但也不會去反駁。

畢竟,這是陶樂然的信仰。

鶴知知只是覺得,那些被尊為「神使」的人聽起來有些可憐。

誰不是血肉做成的呢?為什麼他們的愛恨,就成了需要被禁止的事。

不過這只是鶴知知淺薄的認知而已。

對於信仰者來說,這就是他們所追求的道路,一心追隨著自己純潔目標的人,都是光明而偉大的,別人又有什麼權利置喙。

鶴知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在心中探索著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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