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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睢晝眉眼微沉。
那日他將月鳴殿整個清空,下令請大泗城及京畿附近神祠的膺人到月鳴殿聽經,能出入月鳴殿的,也只有這些人。
這些膺人每個人的名牌都要登記造冊,且都一起受過課,要冒充或者混入其中很難,恐怕是這裡面也有人變成了邪教徒。
他們在睢晝的寢殿中放置香爐,目的就是讓他在眾人面前失態。
但直到他們離開之時,睢晝都根本不曾靠近臥房,這一計本來要失效,公主卻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邪教徒?」
鶴知知蹙眉,「那,夾在啟蒙課本中詆毀我母后的那首詩,也是邪教徒所為?」
鶴知知沉思著。她之前也聽說過邪教徒,但那都是小股流民,有的是家鄉鬧了饑荒逃難的,有的是犯了事躲避官兵追查,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怎麼,神祠中竟然還有邪教徒?
睢晝點點頭:「回京之後我把大泗城神祠中主事的人全召集了過來審問,結果是他們對那首蓄意汙衊的詩並不知情。知知,這不是神祠的意思,是有人從中作梗。」
睢晝告訴鶴知知,月鳴教在成立之初便有兩種教派,原本只是對教義的理解不同,分為兩個流派,彼此之間還是和諧相處。但月鳴教的權力壯大之後,兩個教派之間便產生了分歧,開始有了爭端。
發展到現在,主流派的地位已經不可撼動,成為天下大教,而另一派原本早已淘汰離開的人也開始想要與皇權平起平坐的權力,不惜利用極端觀念招攬信眾,慢慢發展成了邪教。
「他們想扳倒的月鳴教,我自然是他們首當其衝的目標。」
兩人沿著河邊慢慢走,鶴知知始終保持著與睢晝三步的距離。
聽到這些,鶴知知不免有些震撼,步伐逐漸放緩。
「這些,我從前並不知情。」鶴知知低聲道。
「這是月鳴教內部的事,而且那群邪教徒窮兇極惡,你與他們扯上的關係越少,越安全。」
鶴知知不愛聽這話。
邪教利用的是大金的臣民,怎麼能就是月鳴教的事,怎麼能跟朝廷無關?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鶴知知咬咬唇,問:「為什麼你在清平鄉時不告訴我這些?」
她現在真恨死了這些宣揚邪教的人。
如果在清平鄉時睢晝就好好地解釋清楚神祠的事,而不是躲得遠遠的不見她,她也不會心裡惴惴不安,更不會在回宮後,因為一個噩夢就貿然跑去將龍塔找他。
如果她那天沒去將龍塔,睢晝殿中沒有那爐香,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也就不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面。
她和睢晝本來是無話不談的好友,現在卻變成了會傷害他的惡毒女配。
鶴知知勉強壓著氣悶。
說來說去,種種巧合,都是命運的可笑與荒誕。
「我,那時候還沒查到證據。」
「要什麼證據?」鶴知知惱火道,「只要你說清楚,你說的所有話我都會相信,不論有沒有證據。」
鶴知知說得斬釘截鐵,說得理所當然,彷彿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睢晝微微一怔,低頭對上她被怒火燒得更加明亮的雙眼,心越來越酸軟。
這才是他的知知。
睢晝有些委屈地說:「你那時,懷疑我會設局害你。」
鶴知知微微哽住,有些結舌,聲音低了些:「我不是懷疑你,每一條證據都指向你,我當然要向你問清楚。」
其實所有線索都指向睢晝有可能是那個幕後之人時,知知會懷疑他才是正常邏輯,睢晝也能明白,但明白不代表好受。
「我絕不可能傷你,你卻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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