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三百年前，三百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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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止戈下山了。

驪山腳下，孫悟空站在道路中央，他穿著僧衣，披著袈裟，脖子上掛了一串佛珠，雙手合十，滄桑的眼眸中透出開悟智慧的佛光，早已沒有往昔那一身暴戾氣息。

李止戈看向孫悟空，表情平靜道，“如今的你，當真成了佛。可惜，你辜負了女媧娘娘一番苦心。”

孫悟空也不做辯駁，更沒有憤怒，只是雙手合十，聲音嘶啞道，“貧僧孫悟空，靈山斗戰勝佛，見過施主。”

李止戈點了點頭，“你變了許多。三百年前，黑水河畔，如果你也同今日一般謙遜講理，我們便不會結下因果，你花果山的猴子猴孫也當健在。”

孫悟空沉默了片刻，眼眶微微發紅，他聲音嘶啞回應道，“因已種下，結出了今日之果，再言其它多餘。今日，你我當解開這一段因果。”

起風了。

李止戈青衫飄蕩，負手而立，直面那一身佛衣袈裟的猴子，伸出手一隻手，語氣平靜道，“鬥戰勝佛，請！”

眼前的孫悟空變了許多，李止戈認可了他鬥戰勝佛的身份。

孫悟空沒有如往昔般暴怒，他目光凝重看著李止戈，雙眼射出金光，抬手從耳中抽出一根鐵棒。

大禹治水的神鐵，定海神針！

金箍棒入手，孫悟空眼神滄桑，他全身綻放佛光，周身空間開始一寸一寸崩裂，這是他凝練的力之法則。

李止戈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孫悟空絕對是最為得天獨厚的生靈，李止戈從來沒有小看過他。

摘除緊箍，洗盡鉛華，洗盡一身暴戾乖張的孫悟空比三百年前更強了。

女媧娘娘將補天石安置在十洲祖脈之地，讓補天石受天地精氣滋養無數年，由此誕生了一隻石猴。

石猴天生異稟，漂洋過海拜入了那位準提聖人化身的菩提祖師座下，跟隨菩提祖師學了一身法力神通，後來又啃食了王母蟠桃園中無數蟠桃，磕了老君煉丹房中無數仙丹，在老君的煉丹爐中煉成了金剛不壞之軀和火眼金睛。

五指山下五百年的銅汁鐵水澆灌，取經路上九九八十一次磨練，到靈山受封鬥戰勝佛，這些經歷為孫悟空夯實了根基，穩固了金仙大道。

兩人對峙，一時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周圍空間開始寸寸崩塌瓦解。

白素貞表情緊張拉著彩虹退出很遠，她也不確定李止戈能否戰勝孫悟空，畢竟那位可是八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如今的鬥戰勝佛！

蒼青色的神風隨李止戈念頭而生，越演越烈，眨眼將天地渲染成一片蒼青色。

那蒼青色有形有質的神風宛若無數鋒利的刀刃，所過之處，帶來的是毀滅。

風雷水火四種法則，李止戈早在沒有成仙之前就已經領悟，如今更是將四種法則凝練到肉身法力當中，念頭一動，便是神風湧動，萬雷咆哮。

面對李止戈喚來的神風，面對李止戈招來的萬雷，孫悟空舉起金箍棒，巋然不動。

金剛不壞之軀，風吹不動，雷打不壞。

佛衣袈裟綻放金光，映襯得孫悟空金黃的毛髮神威凜凜，他奮起千鈞金箍棒拔地而起，全身肌肉鼓動間調動了力之法則，壓塌天地的金箍棒壓向了李止戈。

呔！

一聲暴喝，壓過萬雷炸響。

面對那壓塌天穹的金箍棒，李止戈伸手捏拳，拳頭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讓空間蕩起一圈一圈漣漪，讓時間流動開始變得緩慢。

空間凝固，時間停滯，大大削弱了那驚天一棒的神威。

轟！

拳頭悍然與金箍棒撞擊，這是肉身體魄的碰撞，這是法力的交鋒，也是法則之間的較量。

天空抖了一抖，大地顫了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