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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替我謝你們主子。&rdo;秦觀月甚至都不曾說出&ldo;丞相&rdo;二字。

賀風驚詫於眼前女人的聰慧，他隻字未提顧珩，秦觀月一句話便揭開了底面。

&ldo;還有一句，丞相要我帶給娘娘，丞相說，請您三日後到玉清閣的花架下見。&rdo;

秦觀月扶著墨隱的手一緊，終究，那些工夫不算枉費，她的手隨即一鬆，緩緩開口。

&ldo;不去。&rdo;

再無他話，主僕二人相攜而離。

&ldo;她當真是如此回的?&rdo;

顧珩跪坐在蒲團前，闔目冥念著經文。

賀風從顧珩十分克制的聲線中嗅出了一絲危機，便開口回護：&ldo;許是娘娘今日勞累，身子不適也是有的。&rdo;

顧珩抬眸望向眼前焚燒後的香灰，又問道。

&ldo;你先時可說了我交代給你的話?&rdo;

&ldo;說了。&rdo;

&ldo;她怎麼回?&rdo;

&ldo;娘娘說，謝謝你們家主子。&rdo;

話音剛落，顧珩便猛的起身，掀來的一陣風險些將檯面上供奉的燭火撲滅。

顧珩回身對上賀風的目光，秉持著他一貫深不可察的口吻，沉沉開口。

&ldo;跟她說，勿要故作聰明，做些女兒姿態，若再生事端，我必將她綁於三清老祖之前，笞罰。&rdo;

&ldo;這‐‐&rdo;賀風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ldo;還不快去。&rdo;

顧珩將半張臉藏於燭火的陰暗面，袖口裡，他清瘦的指節悄悄攥緊。

往日大都是秦觀月等著顧珩，這一次，她刻意比相約的時間晚來了半刻鐘，讓顧珩等著她。

玉清閣後種著大片蒲萄1，正值烏日鎏金的季節，如蓋的青葉下藏著圓潤的紫珠，耀著引人採摘的光。

蒲萄將紫光墜落在顧珩的天青色圓領袍上，投落斑駁光影，他抬手摘了顆離得最近的蒲萄，放在指尖把玩。

秦觀月向他走來，即便是很輕的步伐，也引得他回了頭。

秦觀月在與顧珩身前一臂的距離停下了步子，附以規規矩矩的一禮。

似是刻意疏遠他。

&ldo;丞相。&rdo;

連聲音也不帶一絲情緒。

那枚圓潤的蒲萄在顧珩的長指間滾動、輕揉。

&ldo;貴妃娘娘如今是越來越難請了。&rdo;

秦觀月垂著眼，卻能感覺到顧珩陰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看他，依舊是那般輕輕柔柔的腔調。

&ldo;那日回去後，將丞相的話又細細想了一遍。丞相說的沒錯，的確是我失了分寸，像丞相這般高風亮潔的人物，我這樣的人，原是不該招惹的。&rdo;

顧珩的臉色更冷了，心底生出不悅。

上次的確是他的話說重了些，但他已主動找了她，她合該順勢而下，而非現在這般冷淡。

更令人懊惱的是，秦觀月這番話說的真摯無比，聽不出什麼吃味或故作嘲諷，倒像是她深思熟慮後，真要與他從此斷義。

&ldo;你當真是這麼想的?&rdo;指尖的蒲萄碎了，粘膩的汁水順著他的手指流下。

許久的沉默後，秦觀月將早就備好的說辭輕訴出口：&ldo;月娘不曾想到，一番仰慕丞相之心，竟成了累贅。非但沒能為丞相解憂，反倒使丞相為難。&rdo;

含著三分怨，四分愁，與七分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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