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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容易，活著難。

不如回歸故土。

西城公主屍骸七零八落，但為她重新拼合裝槨的仵作告訴他們，她頸間的傷痕入骨，可見她當時的那一撞是如何決絕和義無反顧。

能想像到她當時的心情。

&ldo;你別這樣，親者痛，仇者快。&rdo;

榮王抬頭看她，雙目紅腫，他用力地點頭。

只是，就讓他最後放肆傷心一次罷。

沈箐拍拍他的背，輕輕嘆了口氣。

好，那就最後一次吧。

痛痛快快哭出來。

她知道這種失去親人的悲傷。

……

初冬漸去，時日推移，到了臘月年根，終於又是一年翻過去了。

榮王終于振作起來了。

他傷勢漸漸痊癒，早已經行臥自如了，在胡大夫的精湛醫術之下，並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只略有些虛，不過年輕少壯，有的是時間補養，這個不是大問題。

他好起來之後，由魏太妃做主，他也正式加入青山軍中忙碌起來了。

沈雋多次開解，有些話是沈箐不大好說的，就沈雋來，他情緒也好轉很多，差不多恢復從前了。

榮王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精氣神。

就是一身修身的窄袖長袍，比起以往到底是要寬鬆了一些。

西城公主九九的時候，沈箐陪他一起去東郊祭奠她。

西城公主也算大葬，四九，七九，在魏太妃的默許之下都大辦，到了九九這個尋常人家都不會外祭的日子，榮王也沒有大肆張揚。

只和沈箐各騎上一乘輕馬，帶上兩人準備的祭品，以及一束白色的小花。

已經是春天了，原野上褪去星星點點的殘雪，嫩綠色的草葉冒頭，一片春回大地的清新景象。

西城公主的墳頭朝東，褪去寒意的風吹拂著，草長鶯飛，能俯瞰一整片的欣欣原野。

榮王回頭看了片刻，&ldo;這地方她肯定喜歡得很，她告訴我，夢裡都想著回來看一看。&rdo;

故國故土，夢縈魂牽。

沈箐懂的：&ldo;她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了。&rdo;

榮王側頭，沖她笑了下。

&ldo;你費心了。&rdo;

這墓地是沈箐給選的，當時他悲慟難抑又傷重臥榻，根本就起不了身。

&ldo;這有什麼?&rdo;

沈箐甩甩馬鞭，見到榮王重新振作，她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ldo;我們給阿慈祭杯素酒吧?&rdo;

&ldo;好。&rdo;

將包袱裡的酒杯祭品等物一一擺放好，小白花放在她的身畔，倒了三杯素酒，榮王執起來，輕輕灑在墳頭前的草地上。

有風吹過來，墳前的淺草小花輕輕搖晃著，彷彿那個害羞靦腆的女孩在沖他們微笑。

榮王輕輕摸了摸她的墓碑，長長呼了一口氣，輕聲和她說話，又和沈箐說起燕慈。

&ldo;她出嫁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rdo;可惜公主婚配及和親，根本容不得他做主，他甚至連想在虞太后身上想一想辦法都不能夠，因為那是太祖的旨意。

&ldo;可是她很堅強，她告訴我，原來&l;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r;是真的。&rdo;

&ldo;母羊生產時很偉大，小羊有些羶但很可愛。&rdo;

她努力適應著，努力告訴兄長，自己過得很好，讓他不必擔心。

&ldo;是嗎?小羊真的很可愛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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