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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菸草味兒鋪面而至，他的眼睛星辰點點，含著笑意，卻彷彿穿過霧氣，直直撞到她心裡。

汪林莞下意識後退，心虛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蘇潮哼笑一聲，沒搭腔，汪林莞怕他再問下去自己難以承受，忙不迭繞過他，走在前頭。

青石臺階落了雪後，十分不便，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像是一隻笨拙的小企鵝，晃晃悠悠地爬臺階。

蘇潮咬著煙，單手插兜吊兒郎當地跟在她身後。

艱難的五十步走完，汪林莞已累得大汗淋漓，怕他再跟下去露餡兒，到了門口，她脫了風衣遞過去，順便跟他道別，&ldo;那，我就進去了?&rdo;

蘇潮沒接，一根煙沒抽完，他抬手滅了，下巴往別墅裡揚了揚，笑，&ldo;不請我去裡頭喝杯熱茶?&rdo;

汪林莞無語：&ldo;……&rdo;

都幾點了，還要進去喝熱茶??

眼見他打算叫門，她提前一步在門口站定，擋了他的去路，&ldo;太晚了，不方便吧。&rdo;

&ldo;哪兒不方便?聽說林舒家這個保姆是個泡茶高手，正想嘗嘗。&rdo;

那個&ldo;茶&rdo;字，咬字很重，汪林莞有一瞬間覺得，這人是不是在對映什麼?

蘇潮繞過小姑娘，提步上了臺階，去摁門鈴。

身後的小姑娘忽然開口，&ldo;蘇潮哥哥。&rdo;

&ldo;嗯?&rdo;

&ldo;我突然想起來，保姆這兩天請假了，今晚不在。&rdo;

飛快說完這話，汪林莞心慌不已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什麼沒說，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良久，他嗤笑一聲，&ldo;這就是你說的挺好的?&rdo;

小姑娘倔強的很，&ldo;嗯。&rdo;

&ldo;再問一遍，跟我走嗎?&rdo;

在機場的爭執，剛剛在車上也被他重新提起。

一個那麼驕傲的男人，對著她一個固執的小姑娘低頭，緣由還是為了照顧她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小朋友。

汪林莞的眼眶微微泛紅，捏緊蔥白的指尖，她聽到自己第三次拒絕他，&ldo;我的答案還是不。&rdo;

話落，她聲細如蚊地跟他道謝：&ldo;謝謝。&rdo;

蘇潮漫然點頭，深黑的眼看不出喜怒，&ldo;行。&rdo;

從小姑娘手裡抓過風衣，他看也沒看她，輕飄飄丟下一句，&ldo;早點睡，晚安。&rdo;

……

家裡安靜得可怕，以至於外頭簌簌的落雪聲都清晰可辨，洗了澡，換了毛茸茸的長款家居服，小姑娘雙手環膝，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電視開著，當做背景音。

播放著一部迪士尼動畫電影，小兔子朱迪頭抵著狐尼克的胸膛，留下懊悔地眼淚。

國產配音很入味兒，配音演員聲情並茂傳遞著情緒‐‐

&ldo;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rdo;

&ldo;我不怪你，換做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rdo;

&ldo;我又蠢又不可靠，還固執的不得了。&rdo;

&ldo;但是，不能因為的錯，讓肉食動物遭受這一切。&rdo;

&ldo;當我們解決了這個案子，你可以繼續討厭我。&rdo;

&ldo;沒關係，因為我是個糟糕的朋友，我沒有相信你，我傷害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