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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了她。

那天充滿心跳的吻，在黃昏裡猶如泛黃書頁裡的一枚燙紅書籤，結實地烙印在那兒, 成了一段不能封存的記憶。每每想到，都會臉紅不已。

再然後, 便是君知行挽著桑榆晚的胳膊, 用他一貫的如月似玉的笑容，晏晏地走在她的跟前，對她說：&ldo;瓔瓔, 我對不起你, 事已至此……&rdo;

只聽見一個開頭, 苗瓔瓔便心中一陣絞痛，大抵猜到了後面的話。

桑榆晚見縫插針地補進來一句：&ldo;苗娘子，是晚晚的錯，晚晚對你不住，若是娘子你有氣，只管衝著晚晚，不論娘子想要晚晚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只是求你，晚晚也是真心愛著四表哥，你能不能成全晚晚?&rdo;

夢裡也是如此荒謬。

苗瓔瓔驚醒了，甦醒時分，高腳案上的一尊銅壺滴漏一聲一聲絡繹不絕，她的眼前霧茫茫的看不真切，偏過視線看了半晌，才認出在她病榻跟前擰著毛巾，一臉焦急神色的人是恆娘。

她小心地喚了一聲：&ldo;恆娘。&rdo;

恆娘連忙答應了，又心疼不已，替她將毛巾敷了上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凍得苗瓔瓔一個激靈。

&ldo;瓔瓔，&rdo;屋外忽然傳來了爺爺的聲音，&ldo;爺爺能進去麼?&rdo;

苗瓔瓔聽見了最親的人的聲音，霎時眼眶滾熱，對恆娘說道：&ldo;我想和爺爺說會兒話。&rdo;

知道這時祖孫倆心頭都憋著一肚子的氣要傾吐，恆娘不敢阻攔，去傳信去了，未過多時，苗太傅步履穩健而匆忙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苗瓔瓔支起腦袋，用恆娘遞過來的枕頭墊在身子底下，就那麼歪在引枕上，捂著額頭的冷帕子，和爺爺說話。

苗瓔瓔熱淚盈眶：&ldo;爺爺，可能真的是我錯了!&rdo;

苗太傅本就心疼孫女著了老四那小子甜言蜜語的道兒，半點沒有責怪的意思，現下一看孫女燒得通紅的臉蛋，和兩眼裡包著的淚水，不禁心疼又氣惱。

&ldo;瓔瓔你放心，爺爺不會給那小王八蛋好果子吃，這婚咱們高攀不上，不成了!&rdo;

苗瓔瓔幾時見過一向清高自持的爺爺說出髒話來，就連當年將爹爹趕出府門，也只是滔滔不絕地痛貶了他們一頓而已。她不禁破涕為笑，但很快，那陣笑容再度被苦澀縈繞，苗瓔瓔眼睫低垂，淚水越湧越兇。

苗太傅手忙腳亂要為苗瓔瓔擦拭眼淚，卻忘了隨身攜帶絹帕，幸而恆娘及時遞了一塊毛巾過來，苗太傅這才接了，無限心疼地為苗瓔瓔擦拭起眼角的金豆，一邊擦，一邊拍著大腿道：&ldo;我早看出那老四心術不正，將來遲早移情別戀，就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rdo;

太傅越說越義憤填膺：&ldo;不過早點看穿了他也好，不然等將來他左一個側妃右一個紅粉知己，你還不知吃多少虧。趁現在婚還沒成，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件事就算是告御狀，鬧到太極殿前，爺爺也必須讓陛下把婚事取消。&rdo;

&ldo;爺爺……&rdo;苗瓔瓔一說話，全是厚厚的鼻音，聽著像撒嬌。

苗太傅瞪大了眼睛：&ldo;瓔瓔，莫非你還惦記這小子?他有什麼好，當初賢妃硬生生將他塞進翠微書齋，爺爺聽了他的名頭都不肯收，後來考其功課，不學無術談不上，繡花枕頭倒是名副其實。&rdo;

也就是金玉其外，生得一副好皮囊，對誰都沒有架子地笑三分，讓人有了一種可以心生親近的錯覺。

偏生苗太傅一生崇德尚學，就看不上這等子浪蕩公子。

苗瓔瓔吸了吸鼻子，沉默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