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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天被打得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聶原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的。

&ldo;滾，馬上滾，再也別讓我看見你。&rdo;聶原彎下腰來一把抓住烏天的領子，一個個字喑啞地擠出牙縫。

他的力氣太大，把烏天襯衫上的扣子都拽掉了一粒。

聶原鬆開手，轉身進屋，&ldo;砰&rdo;地甩上了門。

烏天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朝那扇緊閉的門望了一眼。

然後他走了。

到家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半，計程車司機一路上都在悄悄透過後視鏡打量烏天，準確地說，打量烏天高高腫起的右臉。

沖完澡出來，周賀的電話過了；&ldo;解決了不？&rdo;

&ldo;……解決了。&rdo;

&ldo;誒，你怎麼了，聲音這麼怪。&rdo;

烏天右臉腫著，自然影響發音，但現在他實在沒心情細說：&ldo;沒什麼。&rdo;

&ldo;好，那我掛了。&rdo;

&ldo;嗯，掛吧。&rdo;

烏天翻箱倒櫃地找出紫藥水，沮喪地發現已經過期了‐‐這還是他高中時買的。

對，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挨過打了。

烏天只好找了個塑膠瓶，往裡面接上水放冰箱裡凍著，一會兒結冰了拿出來敷臉。所幸爸媽還有好幾天才回來。

熱臉貼冷屁股，烏天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個詞兒有多貼切。

雖然給自己心理建設過很多次&ldo;我不要臉&rdo;，但真到了這種時候，烏天還是忍不了。他望著那扇門的時候，腦子裡確實劃過了&ldo;去敲門&rdo;的念頭，但只是一瞬間，一剎那。

反正聶原家還在，他也就算是沒白去一趟，至於聶原為什麼發火，他想不出來，也不想問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知道自己就是個凡人，能力有限。

烏天忽然覺得疲憊，聶原說滾，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這次大概真得滾了。

烏天在床上翻了個身，一不小心枕頭碰著右臉，一陣劇痛。現在再疼也不能咧嘴咬牙‐‐會更疼。烏天左臉朝下側躺著，閉上了眼。

再醒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右臉火辣辣的，好像更疼了。烏天抓起手機，來電人柳葉。

&ldo;餵。&rdo;

&ldo;幹什麼呢？&rdo;柳葉柔聲問。

&ldo;……沒幹什麼，待著。&rdo;

&ldo;我上上週去北京學習啦，太忙，一直沒顧上聯絡你。&rdo;

柳葉的態度很聰明，她知道烏天對自己沒意思，就不問&ldo;你怎麼不聯絡我&rdo;，只說我沒聯絡你，姿態放得低，惹人心疼，不招人煩。

&ldo;哦，學習……&rdo;烏天腦子一團糟：&ldo;忙嗎？&rdo;

那頭柳葉輕輕笑了，烏天才想起來柳葉上一句話說了&ldo;太忙&rdo;。

&ldo;今晚有空沒？我帶了稻香村的點心，給叔叔阿姨。&rdo;

人家給買了禮物，按理說烏天絕對不能再回絕了，但眼下的情況……烏天只好硬著頭皮說：&ldo;我這幾天在準備一個比賽，實在沒空……真的不好意思，過幾天我請你吃飯，行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