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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原沒拒絕，於是兩人一起回到了聶原家。

聶原開門，發現屋子竟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地上的垃圾和碎片都清理乾淨了，打鬥時弄亂的物品也都擺放整齊，只是他們吃飯的塑膠摺疊桌被踹爛，已經扔了。

小梁那屋屋門虛掩著，聶原輕輕走過去推開門，探頭進去：&ldo;小梁，你……&rdo;

小梁半睜開眼：&ldo;聶哥，你回來了，啊，沒事了吧……我太困了，我睡會兒……&rdo;

&ldo;你睡吧。&rdo;聶原退出腦袋，關上門。

&ldo;小梁收拾的？&rdo;烏天輕聲問。

聶原點點頭：&ldo;他今天上班，估計是休班了。&rdo;

這樣一來烏天就沒什麼事情可做了，換句話說，就沒了留下的理由。

聶原去擰開電扇，倒是沒在意烏天怎麼還杵著不走：&ldo;我去沖個澡，你也沖一個嗎？&rdo;

烏天和聶原肩膀挨肩膀地躺在床上。沒錯，就是那張帶著菸草味兒的床。

這太魔幻了，烏天想，我竟然和聶原躺在同一張床上！

要不是身旁的聶原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烏天覺得他肯定把持不住自己。哎，不是，聶原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

烏天現在處於一種困過了頭反而格外清醒地狀態，類似於臨終前的迴光返照。這床不算大，而且太舊了，稍稍挪一下身子就會想起&ldo;吱啦‐‐&rdo;的聲音，彷彿在抗議今天壓在床上重量怎麼遠超平時。

烏天悄悄偏過頭去，這會兒是上午，陽光正明媚，屋子裡亮堂堂的，聶原抿著的嘴唇烏天看得一清二楚。怎麼睡覺還抿著嘴呢……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聶原洗完澡出來穿了件白色的背心，凸起的鎖骨和帶著青紫的胳膊都露在外面。也許是在建築工地上班的緣故，他比高中時黑了一些，手臂上有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有力。烏天的目光順著手臂滑到他手背上，一直到指尖‐‐他的指甲的頂端很平，甚至像比著線磨出來的。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烏天目光一抖，想起來《黑夜》裡的那個男孩兒，跟著師傅學貼地磚時磨平了手指甲，除了大拇指外的八根手指光禿禿的，很嚇人。

烏天輕輕抬起手，儘量不牽扯到身體的其他部分。

聶原的手指骨節分明，乖乖地放在那兒，在烏天眼裡簡直是邀請。

烏天的手搭在了聶原手背上，很輕‐‐他沒敢卸掉所有力氣放上去。

&ldo;嘶‐‐&rdo;

烏天的手&ldo;嗖&rdo;地收回去，與此同時，他閉上雙眼假寐。

&ldo;嘶‐‐&rdo;聶原又一聲呻吟。

烏天張開眼，見聶原雙眼緊閉，嘴唇抿成一條線，眉毛擰在一起。是做惡夢了？

烏天晃晃聶原的肩膀，輕聲叫他：&ldo;聶原，聶原？&rdo;

沒晃兩下聶原就睜開了眼，眉頭舒展一些：&ldo;嗯？&rdo;聲音是咕噥著的。

&ldo;你剛剛……好像做惡夢了。&rdo;

&ldo;哦。&rdo;聶原閉上眼，頭一歪，又睡了。

說來奇怪，他這迷迷糊糊的一聲&ldo;嗯&rdo;像有催眠的魔力，烏天只覺得一陣睡意襲來，剛才未遂的揩油被拋到腦後，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