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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令人懷疑，他是不是也像那早生的幾縷白髮，已經看破塵世。

&ldo;什麼是坦途?&rdo;蕭緒桓微微一笑，比手請他坐下，&ldo;直卿，你我相識多年，建康那些人的心，早都看透了，十年，不過才堪堪邁出一步，被他們束手束腳壓制著。&rdo;

&ldo;我想做個忠臣，可他們不給我這個機會。&rdo;

沈汲猛地抬頭，詫異地看向他。

蕭緒桓斂起笑意，&ldo;如果沒有夫人，李承璟、崔宣、謝尚……他們又會忍耐多久?早一步，晚一步，又怎知他日的情形，會比現在輕鬆?&rdo;

&ldo;從先帝遺詔冊封我我大司馬的那日起，他們就已經容不下我了，他們想阻攔，那我何必再為謙卑之臣。&rdo;

沈汲看著他的眼睛，慢慢讀懂了他的意思，心咚咚的跳起來，那個心照不宣，早已經悄悄幻想過多時的意圖，讓人激動又難安。

他慢慢想明白了，為何蕭緒桓全然不在意李承璟和崔家會拿崔茵的身份做文章，因為這都不重要了。

沉默半晌，沈汲道：&ldo;你意已決?&rdo;

&ldo;是。&rdo;

沈汲鬆了一口氣，便又聽他道，&ldo;直卿，我知道你對夫人諸多不滿，不僅是因為她的身份。&rdo;

他眸光沉下來，&ldo;你覺得我會因此喪失理智，覺得一個女子，不足以被重視。&rdo;

&ldo;古今向來如此，敗者才會拿女人做藉口，冠以禍水之名，我蕭某以此為恥，一不借裙帶姻親，二不以情愛為犧牲。&rdo;

葉面濕漉漉的，風一吹，滾落幾滴雨珠。

蕭緒桓回到太守府，先去阿珩的屋裡看了一眼，小傢伙睡相很好，露出紅潤的小臉，像是做了個香甜的美夢。

鄭嬤嬤對他道，崔茵已經回去了。

蕭緒桓摸了摸阿珩的腦袋，想起今日這小傢伙鬼精鬼精的表現，笑了笑，&ldo;嬤嬤好生照顧他。&rdo;

穿過庭院，房間裡燈火昏暗，大概是怕夜裡太涼，窗邊只支起一條寬縫，露出點點燭光。

春草剛剛從裡屋退出來，看到他，行禮道：&ldo;夫人在沐浴。&rdo;

蕭緒桓點了點頭，推門進去，裡間傳來一陣水聲。

屏風後面的紗簾裡，不用想，也知道是凝脂流玉，香艷惑人的模樣。

他頓了頓，想拂簾進去，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道聲音。

&ldo;蕭郎君?&rdo;他聽到她在憋笑，那女子嬌聲道，&ldo;妾還在沐浴，您怎麼能進來呢?&rdo;

薄簾被一隻手挑開，他走進去，燈光也是那麼昏昏沉沉。幽香縈繞，見美人香肩半露，一雙雪白的玉臂伏在木通邊，格外惹眼。

崔茵眨了眨凝結著水汽的羽睫，朝他抱怨道，&ldo;蕭郎君怎麼這樣輕浮，擅闖妾的閨房。&rdo;

他解開外裳，掛在一旁的木架上，定了定心神，朝她走過去。

下巴被輕輕托起，拇指壓在她嫣紅的下唇，目光掃過她被水汽燻得緋紅的嬌顏，他笑道，&ldo;那夫人該怎麼懲罰我呢?&rdo;

作者有話說：

怎麼懲罰呢

第56章

烏髮披散在她肩頭, 發梢沾了水，髮絲貼在如雪般光潔瑩白的肌膚上。

昏暗的光線裡, 蕭緒桓站在她面前, 大半個身形擋住了身後的燭臺，影子朝她籠罩下來，擋住了微弱的燭光。

她斂起笑意, 捏起一段髮絲在指尖繞來繞去，抬眸看他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