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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道，&ldo;蕭緒桓，你奪人妻室，不怕遭天譴嗎?&rdo;

&ldo;向來此等卑劣行徑，史書所載，無不被人唾棄小人!&rdo;

他目光落到躲在蕭緒桓身後、只露出的半張側顏上，&ldo;茵茵，我同你說過的，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rdo;

&ldo;我不要!&rdo;崔茵忽然打斷他，蹙眉大聲道，&ldo;我什麼都不要，關於你的一切我都不想要。&rdo;

&ldo;李承璟，該遭天譴的人是你!你今日想殺自己的孩子，明日也能殺了我，從你親口對我說我非世家貴女，對你毫無益處那一刻，我對你便死心了 。&rdo;

李承璟上前一步，侍衛的劍抵在他胸口，他才停了下來，無不諷刺道，&ldo;三年的情分你就這樣隨意割捨下?他呢，你才認識他幾天，怎麼就相信他會對你有幾分真心?&rdo;

崔茵厭惡地看著他愈發猙獰的面容，方才大聲說完那幾句話，有些氣喘吁吁，將她護在身後的人一言不發，靜靜看著她。

她握住蕭緒桓的手，微微用力，彷彿這樣更有底氣些與李承璟對峙。

&ldo;李承璟，這話應該問你自己，你我夫妻三年，你卻在利益面前毫不猶豫放棄了我。&rdo;

&ldo;還有一事，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rdo;她微微哽咽，眼睫輕顫，&ldo;當年你接親之後將我獨自扔在江州，存的是什麼心思，難道你以為我不懂嗎?&rdo;

她原本以為自己要在那場叛亂中喪命了，陰差陽錯得救，大病一場，趕到豫章之後，王府的下人們都驚詫萬分。

他們提前接到過訊息，那個替嫁過來的崔家女十有八九會死在叛亂中，誰都沒想到她會活著回來。

李承璟聞言愣住，有些不可思議道，&ldo;你都知道?&rdo;

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搖了搖頭，倒退了幾步。

郊野寂靜，月色無聲。

良久，李承璟雙目布滿了血絲，重新看向他二人，眼底陰鬱，冷笑道，&ldo;茵茵，你會後悔的。&rdo;

馬車轔轔駛入夜色，朝前面趕去。

崔茵還沉浸在方才李承璟最後那個陰森的眼神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蕭緒桓沒有騎馬，而是和她一起坐在車廂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四目相對，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說起。

崔茵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打破了平靜。

&ldo;我們是要去哪兒?&rdo;

蕭緒桓垂眸看著她，辨不出情緒，淡淡道，&ldo;去西蜀。&rdo;

她頓時無話，方才李承璟突然出現，他也是一言未發，崔茵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ldo;夫人想去嗎?&rdo;他突然問道。

&ldo;如果夫人不想去，我可以叫人把夫人和孩子送走。&rdo;

他面色平靜無比，甚至微微帶著笑意，語氣像是她剛剛認識他時那般客氣。

崔茵眼中寫滿了疑惑，微微睜大眼睛，見他的確是在認真詢問自己的意見，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蕭緒桓見她臉色蒼白了幾分，移開目光，垂眸低聲道，&ldo;夫人以前是這樣想的，對嗎?&rdo;

細辯他的聲音，竟然是有些委屈。

崔茵啞然，她先前的確是這樣想的，甚至崔瑩問她去哪裡時，她都不確定到底要去哪裡。

她以為自己可以放得下，像信裡寫的那樣，默默離開，不耽誤他的前程。

但他如今就在眼前，她半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