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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見琛跟著她笑，低頭親吻她的鬢角，&ldo;太太哄人的本事真是日益見長，我現在被你哄得特別開心。&rdo;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ldo;就像裴鴛鴦被擼肚皮的時候那樣，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rdo;

這個比喻讓裴冬宜哈哈笑起來，抬手左右擺弄了兩下他的下巴，故意問道：&ldo;你怎麼知道它那是開心，它告訴你的嗎?&rdo;

&ldo;我感覺到的，父女連心嘛。&rdo;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將裴冬宜逗得笑個不停。

這樣笑鬧幾句，氣氛立刻就變好起來，不再像剛回房時那樣像是瀰漫著低氣壓，讓人忍不住小心翼翼。

溫見琛抱著她換了個姿勢，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也趁機活動一下胳膊。

然後他將臉埋在她的頸側，聲音又變得有些低落下來，&ldo;其實……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是不開心的。&rdo;

裴冬宜微微愣了兩秒，立刻就反應過來，&ldo;是在單位遇到什麼事了嗎?像上次那樣，跟患者和家屬發生小衝突了?&rdo;

她還記得那次後採，他很認真地說說醫患之間有時候是一起摸著石頭過河，要互相信任一起抵抗疾病，那次她還誇他帥氣來著。

後來她看了那一集《生命時速》，影片裡葉醫生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家屬圍著，說了沒兩句話就被推搡了一下，差點摔倒，他趕去調解糾紛，也被圍了起來，家屬質問他們：&ldo;你們到底會不會治病。&rdo;

她看到這裡時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提著心，一口氣憋在喉嚨里根本不敢撥出來，她好害怕他會出事。幸好在他的詳細解釋下，患者和家屬理解了他們的做法，也順利地找到了真正的病因。

她從回憶裡回過神，聽到溫見否認她的猜測：&ldo;不是，其實大部分的患者，都是很信任醫生的，哪有那麼容易發生糾紛。&rdo;

是這樣嗎?裴冬宜想起這人不久前剛被投訴到醫務科過，默默地不說話。

溫見琛心情不好，偏她又表示肯聽他傾訴，便立刻開啟話匣子說起來：&ldo;昨天半夜的時候，來了一個上消化道穿孔的阿公，他的情況應該要做手術才能治療，可是他們家條件很不好，堅持不肯做手術，連必要的檢查也只做了一個腹部平片。&rdo;

裴冬宜深諳套路，適時發問：&ldo;然後呢?&rdo;

&ldo;我勸他們手術還是要做，可以先不交費，以後慢慢還，而且有醫保報銷，其實個人要花的部分不多，他這不是慢性病或者絕症。&rdo;

&ldo;但是他們還是不肯?&rdo;

&ldo;嗯。&rdo;他應了聲，深吸口氣，似乎要從她身上汲取能量似的，&ldo;然後外面一個等著打破傷風的姑娘見義勇為，說她來幫他們付手術費，到時候把報銷回來的錢給她就行，其他自費的部分就不用還了。&rdo;

&ldo;我那個時候剛好想到醫院可以申請減免費用，就讓他們等我一會兒，我去跟外科和行政總值班商量，醫院同意暫時不收任何費用，先給他做手術，後續費用由醫院和民政溝通解決，我想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們，可是等我回到診室，他們已經走了。&rdo;

裴冬宜啊了聲，追問道：&ldo;就這麼悄悄走了嗎?&rdo;

&ldo;……不算悄悄吧。&rdo;他的聲音變得很無奈，&ldo;他跟那個好心的姑娘說，他們回去找親戚借錢。&rdo;

裴冬宜呼吸一頓，驚訝道：&ldo;他們不會騙了那姑娘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