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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鈴聲繼續。

申思楊忽然渾身一震，瞬間清醒。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愣怔地看著空蕩的房間，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鈴聲響過第二遍，他終於回過神，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嚴浦高昂的聲音響起。

「申同學，今天中午班級聚餐，地址和時間都在群公告裡，我看你沒在群裡收到訊息，擔心你沒看見，特地跟你說一聲，可別忘了時間啊！」

申思楊出聲想要應「好」，張了張嘴，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

嚴浦的聲音很快又從手機裡傳出。

「餵？餵？聽得見嗎？申同學你在嗎？」

申思楊掐著脖子，試著咳了好幾聲，才終於發出聲音。

結束通話，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早上九點。

距離群裡約定的十一點只剩兩個小時。

正準備起身，忽地看見手機裡彈出某個看房軟體的訊息提示。

「您預約的房源最近很受歡迎哦-請儘快聯絡房主完成租賃合同簽訂，不然可能會被其他人搶先哦！」

申思楊微愣，下意識點進訊息。

彈出的是一套a大附近的一居室。

價格適中，距離a大步行只需要10分鐘，臨江。

申思楊對這套房子沒有印象。

見「與房主溝通」的選項中有未讀訊息提示，他下意識點進。

最新的訊息是房主發來的。

不過看內容不是房主本人傳送，應該是系統自動的訊息提示。

「您的房源預約期只剩下最後三天，三天內不完成線上簽約，預約將會失效哦——」

這條系統訊息上面還有幾條訊息。

申思楊往上拉。

【我】：請問這套房是真實房源嗎？

【房主】：是的。

【我】：可以麻煩單獨拍一下臥室窗戶嗎？想要確認一下推開窗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江，謝謝。

【房主】：【影片】

申思楊很肯定，這些訊息不是他發的。

他看了眼第一條訊息傳送的時間。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深夜。

凌晨三點。

那時候他已經在申幕闕懷裡睡熟。

他愣愣地盯著手機螢幕好久。

直到螢幕變暗，他才重新點亮，點進了房主發來的影片。

很簡短的十幾秒。

拍攝在陽光正好的清晨。

一隻手拉開窗，波光粼粼的江面瞬間映入眼簾。

是申思楊只看一眼，就會迅速愛上的景色。

影片結束，自動彈回到聊天介面。

房主的影片訊息下面，有一條秒回的回覆。

【我】：請幫我保留房源，我會在半個月內進行入住手續辦理。

申思楊愣愣地看著這句話。

這一次，手機螢幕變黑，他都不見回神。

直到一滴眼淚滴落在漆黑的螢幕上，他才抬手擦去。

而後握著手機，起身往浴室走去。

——

申思楊洗漱完，看著鏡子腫得根本沒法見人的眼睛。

拿過手機，正要搜尋消腫辦法，忽然想起冰箱裡前陣子凍了冰塊。

將手機塞進口袋，他轉身往樓下走去。

九點多的夏日早晨已經十分炎熱。

申思楊邁進火爐似的廚房，不受控地又想起申幕闕。

他夏日裡進廚房，一定要把申幕闕綁在身邊。

不然在廚房裡多待一秒，都覺得無法忍受。

呼吸再一次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