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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倒抽了一口涼氣,前前後後所有的事串聯在一起,真相差不多已經浮出水面了。只怕陳知善才作為她的師兄出現在永生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張欣給盯上了,只不過張欣太過小心謹慎,她又太忙,還要故意迴避著陳知善,這才給張欣鑽了空子。
陳知善想要便宜買進的碧玉膏是幫張欣買的;關於朱院使要收徒弟的訊息是張欣透給陳知善知道的,朱院使那個小徒弟趁著她不在,莫名其妙地跑去永生堂感謝她引薦也是張欣cāo)作、故意做給陳知善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張欣一手cāo)辦的。以陳知善現在對她的敵對抗拒來看,張欣做得很漂亮,就不知道陳知善究竟和張欣都說了些什麼。
很被動,卻不好去追問,也問不到,只會讓陳知善越發反感防備不喜她。但總不能這樣下去,她是真不想有朝一,會和陳知善走到對立面。安怡吩咐老焦:“把車往回趕,我忘了一件事。”
夕陽下,流光似火,莫天安靜坐在梧桐樹下撫琴,看到安怡進來,雪白纖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撥起一個高昂的音符:“小安,你明知我對你不安好心,又怎會自動送上門來?”
安怡往他面前坐下,直視著他道:“我有一事相托。我師兄被人挑唆,和我鬧了不愉快,我怕他出事,卻沒有彼此相熟的人去勸他。思來想去,他唯獨對你還有幾分記,只好厚著臉皮來求你了。”
“你倒是爽快。”莫天安以手撐頜,墨玉般的眼睛閃著難以言喻的微光:“可你怎麼謝我?”
安怡正襟危坐,眼睛裡閃著狡猾的光芒:“他也是你堂下的大夫,這些子他也幫著堂裡看了不少病人,難得他的醫名還不錯。東家護著底下的人,不是應該的嗎?”
莫天安淡淡一笑:“這麼說來,我的確應該看顧他才對。”
安怡點頭:“正是如此。”想想又壓低了聲音:“當然,我總是要記您的。”
“快別!你變成您了,我寧願你別記這份。”莫天安將手一揮,趕蚊子似地趕安怡走:“走,走,既然沒這個意思,就別在我面前來回晃。”
嬉笑怒罵,越叫人發愁,安怡趕緊低著頭走了。
莫天安的目光久久落在安怡纖長有致的背影上,含著笑,不羈地問甄貴:“甄貴,又是和田均、張欣那對心術不正的狗男女有關的,你倒是說給公子聽聽,小安這是為什麼呀?”
甄貴笑道:“公子但凡想知道的,老奴總要設法讓您知道才是。”
忽然有醫館的夥計過來稟告:“小陳大夫病了,整個人燒得滾燙,總是說胡話。還請東家示下,該怎麼辦才好?”
莫天安嘆道:“怎麼辦呢?他師妹才拜託過我,我總不能不聞不問,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這醫館裡頭敗壞了我的名聲。讓楊老大夫給他看,用最好的藥,再讓廚房裡精心伺候,別叫我聽見半句不好聽的話。”
待夥計走了,莫天安眉角飛揚,壓低聲音道:“甄貴,不是說陳呆子在說胡話麼?你趕緊去聽聽牆角,看他都在說些什麼。”
甄貴抱著肚子無奈地笑嘆了口氣,果然去了。
有人快步進來,附在莫天安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說的都是謝滿棠的事,莫天安的臉上既有讚歎也有不服:“謝滿棠倒是個硬氣的。”只可惜自己只能做這倚花風流的事,上不得戰場,嗅不得鐵血之味。
陳知善這一病纏綿了差不多半個月,瘦得脫了形狀,成沉默寡言,只是躲在屋裡不出來,唯有早晚人少之時才會到屋前坐著曬曬太陽吹吹風。
安怡去探望過他兩次,都給陳喜用“公子在睡覺”的理由給擋了回去,知道他的確不樂意見到自己,便不再去,只讓蘭嫂送些安老太親手做的具有昌黎風味的吃食過去。照樣的冷透了的食物連著食盒一起原封不動地被送回來,安怡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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