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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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路第二天繼續上班，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又很難聽到聲音，早上經過賣包子的店鋪，他說來兩個饅頭。包子鋪老闆娘說道：“要甜的還是鹹的？”

黃路只覺得她的嘴唇在動，但不知道說什麼，他也沒回答。老闆娘隨便給了他兩個饅頭。黃路付了四塊錢。

他和趙哥又到了工廠，機器已經準備就緒，黃路戴起了耳塞，準備工作。而旁邊的鐘宏叔，已經不戴耳塞，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嘈雜的環境。這時兩個檢查成品尺寸的人拿了昨天和今天的一盤產品，於是就去了測量。

黃路說道：“鍾宏叔，你做這個這麼多年了，會累吧？”

鍾宏叔說道：“累身體倒沒什麼，但是心累就很難受。”

黃路隱約聽到心累，沒明白什麼意思。過了一個小時，兩名檢測尺寸的人回來了，對鍾宏叔說道：“這盤，有20%的尺寸都做不好，要重做。”

鍾宏叔點點頭，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事情的發展一樣。

黃路驚訝說道：“這一盤重做，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做完，你還同意了？還有沒有天理？一天能產出八十個已經很多了，他們到底想壓榨我們到什麼程度？”

機器聲音掩蓋了黃路的喊聲。鍾宏叔搖搖頭，說道：“我們只能服從，否則會被人解僱的。你小聲一點。”

黃路氣得牙癢癢，他看著鍾宏叔從新開始放置金屬板，從新開始除錯昨天早上的程式，從新開始定位和切割，然後檢視成品。他快哭出來了，心想：“原來我們的地位是這麼低下的。以前自己的工作，簡直就是高高在上，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時，黃路燈好兄弟于傑也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從管培生開始做，在一個半導體公司裡頭做打雜跑腿的工作。比黃路好一點的地方是他還不需要到工廠一線去生產商品，只是充當了辦公室的打雜小哥。他心裡暗自慶幸，要是自己稍微有點熬不住，就已經回老家種田了，現在一家大小雖然是工資比較少過得比較緊湊，畢竟留在這裡一線大城市，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工作到下午一點半，黃路和鍾宏叔終於把他們負責的車床拿單物料從做了出來，黃路說道：“哎，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吧？”

這時生產線的經理過來巡線，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長得臉黑，尖嘴猴腮的樣子。他對趙哥說道：“阿趙，你們班上今天要趕出一批訂單，早就說過了，你們要加班要加班了。”

趙哥點頭哈腰說道：“是的，黃經理，我們本就打算今天全體加班，而且保證完成任務，你大可放心。”

黃經理走到了黃路負責的車床和銑床邊上，掏出一個車好的產品，說道：“好，就像這個，今天晚上要產出昨天晚上的150%。”

黃路聽得耳朵轟轟作響，他知道150%，就相當於一晚上不睡覺的工作量。趙哥連忙點頭哈腰說道：“好的，老闆，我們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鍾宏叔等他們走後，才對黃路說道：“我們去不了吃飯了，只能吃點饅頭了。”他掏出一個饅頭，給黃路掰下了一半，自己先吃了起來。

黃路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他說道：“我畢業四年，還從來沒有試過沒有午飯的工作。”他邊哭邊吃著饅頭，滿心悽慘無比無地自容。

莫芳雲知道自己無力勸服孟關塗留在本公司的質量部，但至少他應該不會離開本公司吧？她收拾東西下班，準備無論如何，明天再說吧。但是回到座位，只見桌上擺了一堆的請假條，她看了看，都是星期四請假，她簽了字。

她回到家，開啟了電腦，發現了生產部主管三個人發來的加班計劃，都是這週四晚上加班，她想起自己已經簽字同意了十幾個人星期四請假，她急得滿頭大汗。連忙打電話給王瑤。她說道：“王瑤，你在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