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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不聾也不啞，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老侯為了裝聾啞，已經將近十年都沒開口說過話，今天突然一開口，實在太驚悚了。

&ldo;你是不是瘋了。&rdo;他下意識往門外看了一眼，大門緊閉著，外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即便這樣他也還是不放心，拉著老侯去了屋裡。

等到進了屋，他才突然意識到老侯開口說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說出的那句話。

&ldo;你方才說什麼?&rdo;他問道，心頭突然狂跳了幾下。

老侯的眼圈已經紅了：&ldo;我說，若寧小姐是長寧公主。&rdo;

&ldo;這不可能!&rdo;江瀲頓時沉下臉，&ldo;老侯你怎麼回事，那丫頭就是個騙子，難道連你也受了她的蠱惑嗎?&rdo;

&ldo;我沒有，我親耳聽到她說的。&rdo;老侯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ldo;她剛剛來找你道別，她告訴雪兒，她就是長寧公主，她找到二皇子了，二皇子還沒死，她要去信陽府找他……&rdo;

他著急地向江瀲講述，講得語無倫次，卻又老淚縱橫。

江瀲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木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ldo;老侯你在胡說什麼，你是不是喝醉了?&rdo;

&ldo;我沒醉，我也沒有胡說。&rdo;老侯長年不說話，聲音本來就嘶啞難聽，加上一哽咽，彷彿生鏽的鋸子在鋸破木頭，&ldo;江瀲，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你不能不信我，她真的是長寧公主，她昨日找到了我的判官筆，她方才親口對雪兒說的，她說那筆是她送給我的，如果她不是長寧公主，她根本就不會知道。&rdo;

老侯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ldo;是我對不起公主，她那麼用心送我的禮物，我卻因為愧疚，將它扔在雜物房裡不敢多看一眼，是我辜負了公主的一片心意，公主她很傷心，她說你不肯相信她，她讓雪兒好好陪著你，等她回來再和你道歉……&rdo;

他哭得不能自已，用力把江瀲往外推：&ldo;你還愣著幹嘛，你快去追她呀，你快去把公主追回來。&rdo;

江瀲的腦子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地被老侯推出了房間，五月的陽光是那樣強烈，刺得他睜不開眼。

他站在陽光下，手腳卻冰涼。

老侯已經十年沒開口，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告訴他若寧小姐是長寧公主。

老侯說得對，他可以不信別人，卻不能不信他。

可是……

可是……

這怎麼可能呢!

那丫頭明明就是個騙子呀!

他在老侯的推動下一步一步向外走，他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一顆一顆砸在腳下的土地上。

後來，他不再需要老侯推他，自己加快了腳步，不理會雪兒在柵欄裡拼命的吠叫，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乾脆跑了起來。

他穿過後院開滿鮮花的幽靜小道，穿過爬滿綠藤的曲折迴廊，穿過那道月亮門。

他已經不再流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前院，對望春望夏簡短吩咐：&ldo;更衣，備馬，去信陽府!&rdo;

望春只是略一愣神，便立刻應聲而去。

望夏跟著他進了屋，伺候他更衣。

更衣的時候，江瀲對望夏吩咐：&ldo;你等會兒去東廠通知望冬，讓他帶人去追我，再讓望秋進宮去告訴皇上，就說我接到線報，南邊有明昭餘孽活動，現在帶兵前去圍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