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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現得太和善，那孩子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趴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開口哽咽道：

&ldo;我是個孤兒，沒有名字，從小流落街頭，後來被人收養，收養我的人同時還收養了很多無家可歸的人，培養我們做殺手，我們都叫他老大，老大不光讓我們殺人，還讓我們接各種任務，前些天，就是這個人……&rdo;

他說著伸手指向宋憫：&ldo;就是這個人，他去找我們老大，說要一批人假扮百姓去鬧事，要求我們捱打的時候不能還手，老大收了他的錢，讓我們扮做各種各樣的人，起初我們都以為頂多是挨頓打，根本沒想到會死，這個人……&rdo;

他說著又將手指向江瀲：&ldo;這個人被我們逼急了，便和他的手下一起對我們痛下殺手，他要殺我的時候，被我姐姐用毒針射中，我姐姐就是那個孕婦，她比我入行早，對我很照顧，所以我叫她姐姐，隨後她也被這個人殺了。&rdo;

&ldo;既然你們是殺手，想必功夫都不弱，為何死都不反抗?&rdo;馮佑打斷他的講述，提出質疑：

&ldo;我們不敢，幹我們這行的，只要接了任務，就得按照主顧的要求辦事，若是搞砸了，回去一樣被老大殺掉，並且會死得很慘。&rdo;

&ldo;那你們老大呢，他現在在哪裡?&rdo;馮佑又道，&ldo;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想要讓陛下相信你的話，須得將你們老大一併找來對質。&rdo;

被他這麼一問，孩子的眼淚頓時如雨而下。

&ldo;老大死了。&rdo;他抽泣道，&ldo;我當時沒死，趁亂逃離現場，在外面躲了半夜，夜深後回到我們的據點，發現所有人都死了，老大被人砍了腦袋，只剩下身子……&rdo;

他哭著看向宋憫，咬牙切齒道：&ldo;是你，肯定是你怕事情敗露，將我們的人全部殺了滅口，王八蛋，你等著，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rdo;

宋憫被罵王八蛋，卻一點都不生氣，袖手淡淡道：&ldo;這故事編得很好，可惜只是個故事，既然人都死完了，誰來證明你的話是真的，找你來編故事的人，一定沒有告訴你，誣告朝廷大員的後果吧?&rdo;

&ldo;我沒有編，我說的都是實話，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do;孩子掙扎著爬起來，又一次向他衝過去。

宋憫閃身躲過，這回沒有再對他動手。

薛初融及時上前把孩子攔住，告訴他不要在皇上面前無禮，他的話是真是假，皇上自有判斷。

嘉和帝其實並沒有判斷，他從來沒像此時這麼糾結過，理智告訴他，孩子的話大機率是真的，情感上，他卻又自私地想保宋憫周全。

他自認為不是個優柔寡斷的皇帝，奪江山的時候殺人放火，血流成河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唯獨江瀲和宋憫，是他的兩根軟肋，只要這兩人不把算盤打在他頭上，殺多少人他都能接受。

&ldo;陛下!&rdo;徐鴻上前一步說道，&ldo;這孩子說得熱鬧，卻是個無名無姓，無父無母之人，他自個的來歷都不清不楚，他的話豈可作為證據，請陛下三思。&rdo;

&ldo;沒錯，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隨便編個故事就想誣陷當朝首輔，實在荒唐。&rdo;馮佑緊跟著附和，&ldo;首輔大人就算真的有心陷害掌印，也用不著親自去找殺手談條件吧，難道他手下就沒有人了?&rdo;

&ldo;或許這正是首輔大人的高明之處。&rdo;薛初融接過他的話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