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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先前在太和殿裡，一身的戾氣，滿眼的仇恨，打人罵人，聲淚俱下，此時倒是安靜下來，和尋常孩子沒什麼兩樣。

&ldo;你看起來也不是很傷心的樣子。&rdo;江瀲淡淡道。

那孩子聳聳肩：&ldo;有什麼好傷心的，我每天被老大毒打，飯都吃不飽，巴不得他死掉，我只是不想被滅口，才去找若寧小姐自首的，我也沒想哭，沒想鬧，是若寧小姐教我的。&rdo;

&ldo;……&rdo;

三個大人都表示無語。

江瀲終於回過味來，難怪他方才總覺得這孩子又哭又鬧的舉動莫名有些熟悉，既然是被精通此道的若寧小姐指點過，那就很合理了。

&ldo;這孩子有意思。&rdo;沈決樂得不行，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腦袋，&ldo;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個不可多得的壞苗子，既然你沒地方可去，來錦衣衛跟著我混怎麼樣?&rdo;

那孩子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ldo;不去，錦衣衛沒有東廠厲害，我要去也是去東廠。&rdo;

&ldo;嘿，居然還瞧不上我們錦衣衛，真是豈有此理!&rdo;沈決板起臉嚇唬他，&ldo;這麼說你是想去東廠了，那你知不知道，進東廠是要先割掉小弟弟的?&rdo;

孩子愣住，下意識夾了夾腿，再看向江瀲的眼神就充滿了探究與同情：&ldo;啊，原來督公大人沒有小弟弟呀?&rdo;

江瀲：&ldo;……&rdo;

沈決哈哈大笑：&ldo;對呀對呀，現在你還想去東廠嗎?&rdo;

&ldo;不想。&rdo;孩子快速搖頭，&ldo;但我也不想做錦衣衛，若寧小姐答應我了，只要我為督公大人作證，她就讓我去軍營跟著世子學打仗，將來還能做大將軍，比你們錦衣衛威風多了。&rdo;

&ldo;……&rdo;這回輪到沈決鬱悶，&ldo;錦衣衛難道不威風嗎，你瞧瞧我這飛魚服，繡春刀，不威風嗎?&rdo;

&ldo;那也沒有帶兵打仗威風。&rdo;孩子不為所動，拉著薛初融的手道，&ldo;若寧小姐說完事後讓你送我去見她。&rdo;

&ldo;好。&rdo;薛初融溫和一笑，&ldo;既然是若寧小姐的吩咐，我自當送你過去，掌印大人，沈指揮使，我們先行告退了。&rdo;

&ldo;去吧!&rdo;江瀲微微頷首，看著兩人離開，遲疑片刻突然又出聲叫住薛初融。

&ldo;掌印還有何吩咐?&rdo;薛初融回頭問道。

江瀲不自在地握拳抵在唇邊乾咳了兩聲：&ldo;見到若寧小姐，代咱家向她道聲謝。&rdo;

薛初融著實意外了一下，沒說話，靜待下文，結果江瀲說完這一句就停了。

&ldo;還有嗎?&rdo;薛初融問。

江瀲搖頭：&ldo;沒了。&rdo;

薛初融：&ldo;……&rdo;

掌印大人真是不解風情，你就算道謝，好歹也多說兩句，比如大恩不言謝，你的心意我明白之類，哪怕說句有機會請設宴答謝你，也比乾巴巴的一句&ldo;我謝謝你&rdo;要好吧?

唉!

這人涼冰冰不苟言笑的，還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若寧小姐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薛初融搖搖頭，正要走，又被沈決叫住。

&ldo;薛狀元也代我向若寧小姐傳個話。&rdo;沈決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