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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注視著他，直到他由遠及近，越過官兵在隊伍面前站定。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杜若寧臉上，正要張口喚出那一聲&ldo;阿寧&rdo;，沈決就搶在他前面大聲笑道：&ldo;喲，首輔大人，好久不見，您還活著呢!&rdo;

本來挺嚴肅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味，有人甚至忍不住要笑出來。

宋憫的話被打斷，不免有些氣惱，面上卻不動聲色，示意長河讓那些官兵全都遠遠地退開。

&ldo;託沈指揮使的福，和您一樣尚在人世。&rdo;直到官兵們走遠，他才輕飄飄地應了一句，生怕沈決再多嘴，緊接著便向杜若寧看過去，&ldo;阿寧，你還好嗎?&rdo;

這聲問候更像是一聲輕嘆，其中糅雜著令人心碎的思念，可惜杜若寧並不領情，是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盯著他，厲聲質問道：&ldo;宋憫，你來做什麼?&rdo;

&ldo;不做什麼，就是來看看你，看看這山裡有什麼好東西。&rdo;宋憫看到氣急敗壞的杜若寧，更加確信寶藏就在這山裡，要不然她不會這麼著急跑來質問他。

果然，杜若寧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大變，沖他吼道：&ldo;你聽誰說的，你是怎麼知道的?&rdo;

宋憫忍不住笑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也很久沒見到阿寧生氣了。

他為自己能再次調動阿寧的情緒而感到興奮。

他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不喜歡阿寧在他面前波瀾不驚。

&ldo;我聽九娘說的。&rdo;宋憫興奮得攥緊了拳頭，&ldo;阿寧，你一定想不到，你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人吧?&rdo;

&ldo;你說什麼?&rdo;杜若寧震驚到極點，聲音反倒變得又小又平靜。

她的臉色也很平靜，只有那雙眼睛裡壓抑不住的怒火出賣了她。

宋憫瞬間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胸中多日來的鬱結也隨之消散。

阿寧的脾性他再瞭解不過，越是憤怒，聲音越低，臉色越平靜。

所以，她現在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

所以，他也不介意再和她說的詳細一些：&ldo;縣城客棧裡的刺殺，並非為了要你們的命，而是為了給九娘製造一個跟你們一起上船的機會，要不然，那麼猛烈的攻勢下，你們怎麼可能逃得出來?&rdo;

杜若寧怔怔地看著他，半晌都沒有開口，反倒是坐在馬上一直沒出聲的江瀲憤憤地罵了一句：&ldo;卑鄙!&rdo;

宋憫哈哈大笑，又因吸入山風，猛烈地咳了一陣。

&ldo;我卑鄙還不是跟你們學的，是你們逼我的。&rdo;他邊咳邊笑，眼淚都流出來，&ldo;阿寧，我說過的，你不要與我為敵，可你偏不聽，偏要選擇這個閹人，以為他能護你周全，現在呢，他連你的東西都沒辦法幫你守住，你還覺得他可靠嗎?&rdo;

&ldo;你無恥!&rdo;杜若寧跳下馬，搶過一個廠衛的刀向他衝過去，口中喊道，&ldo;宋憫，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嗎，我現在就殺了你，看你還怎麼搶我的東西。&rdo;

然而，沒等她衝到宋憫跟前，長河便揮刀將她攔了下來。

江瀲隨即跳下馬，將杜若寧護在自己身邊，揮刀劈向長河。

沈決也跟著跳下來。

&ldo;住手!&rdo;宋憫大喊一聲，從懷裡掏出御賜金牌，指著那遠遠近近的幾千名官兵厲聲道，&ldo;我是奉了皇命而來，再敢往前一步，今日我便讓你們走不出這座山。&rdo;

&ldo;皇命?&rdo;江瀲猛地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