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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閣老將腹稿托出，言道：&ldo;微臣以為言辭過於切直。&rdo;

聖上未置可否，而是讀了卷子中的一段話，讀道：&ldo;治官，慎選科貢而心存僥倖者難入官，嚴於監察而苟延年歲者難立足，明於風紀而政績不聞者難升遷，施法於行而貪濁受賄者難倖免。&rdo;

讀完才道：&ldo;慎、嚴、明、法，此四字便是入朝為官多年者亦未必能夠說全、識全，而一學子可在殿試之中、一日之內、寥寥數句闡述明白，這樣的見解只要對國對民好的，直率一些又如何?&rdo;

沈閣老應道：&ldo;微臣濁目，請聖上恕罪。&rdo;

聖上沒有治罪的意思，只道：&ldo;此文典實直言，不拘忌諱，見解精闢，當選一甲之首。&rdo;言罷，取筆在卷首寫下&ldo;欽定一甲第一名&rdo;的字樣。

沈閣老喜而不露，含蓄問聖上如何調整剩下卷子的順序。

聖上拿起那位河西濟水才子謝英晟的卷子，問道：&ldo;緣何舉此卷為一甲之首?&rdo;

沈閣老應道：&ldo;此子文思深刻，字跡秀楷，可為其添色也。&rdo;

聖上搖搖頭，言道：&ldo;論文不論書。&rdo;看文章而不看書法。

緊接著聖上又道：&ldo;文思深刻而舉措不足，這樣罷，將此卷列為二甲第八，其餘卷子的順序就不必再改了。&rdo;

如此，一甲三鼎和二甲前七基本定音。

聖上拿起裴少淮的文章，若有所思道：&ldo;此子文風細而全，總給朕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do;

既然聖上先開口了，沈閣老直言自己的猜測，說道：&ldo;微臣以為頗有三四分鄒閣老昔日之風。&rdo;

聖上微一頓，臉上顯露一絲愧疚感又立馬掩了過去，他肯定了沈閣老的猜測，道：&ldo;確有幾分相似。&rdo;那種感覺就從這幾分相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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