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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相爭，漁翁得利。&rdo;裴少淮道，&ldo;江上微瀾起，漁翁的船還在路上。&rdo;

他繼續提點吳見輕道：&ldo;淮王要的是皇位，而非亂世，他沒有理由去冒險虛構一個&l;熒惑守心&r;的謊言。&rdo;

不管奪嫡成敗，若是謊言戳破，&ldo;盼著皇帝早些死&rdo;這頂不忠不孝的帽子將戴著淮王頭上。

所以虛構&ldo;熒惑守心&rdo;必不是出自淮王、皇后的手筆。

&ldo;學生明白了，東宮淮王為鷸蚌，而漁翁另有他人，皇上與先生要等的，是這個幕後漁翁。&rdo;吳見輕道，&ldo;謝先生提點。&rdo;他未想過這個局竟如此深、如此複雜，若是他一個人，不知何時才能為祖父討回公道。

吳見輕有些失落。

&ldo;瞧。&rdo;裴少淮拍拍吳見輕肩膀，再度指向燕巢，只見雛燕在父母的帶領下，振翅欲飛，個個抖動翅膀，在小小燕巢上擠成一團，相互幹擾著，可愛得叫人發笑。

裴少淮道：&ldo;落花離枝，雛燕離巢，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rdo;

終於，一隻雛燕沒站住掉了下來，它慌忙展翅，凌空而起，隨著父母離開了這方小小院落。

吳見輕點點頭，也似先生那般，抬首望著梁間出神。

……

徐府裡。

梁間雛燕聲聲裡，人間五月又一年。

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了，段夫子屋角還留著兩個火盆，徐家人照料得很細緻，既不敢一下子都撤了爐子，又怕太熱悶到夫子。

段夫子靠在榻上，聽著屋外樑上的嘰嘰喳喳，問老阿篤：&ldo;樑上雛燕是不是要離巢試飛了?&rdo;

&ldo;我去看看。&rdo;

老阿篤出門看了回來，應道：&ldo;段先生，確是雛燕要離巢了。&rdo;

段夫子神色若有所失，道：&ldo;三月築巢五月離巢，老燕引著雛燕飛……長臥病榻，未能見到春燕築巢，便已經到了老燕攜雛的時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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