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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荇啐了一口，道：&ldo;胡言亂語……南居先生之高德，若知教出爾等大奸之人，只會捫心追悔。&rdo;

黃青荇抹了一把臉，挑了挑兩撇鬍子，反而失心哈哈大笑，問道：&ldo;那你呢?你與裴少淮呢?你們得了恩師的指點，元及第，官居要職，可曾在朝中為恩師正名一二?又可曾讓皇帝厚待曾經的忠賢老臣一二?只知索取，而不知報恩，爾等就是這般做人門生的嗎?你們為恩師做了什麼?&rdo;

裴少津拍拍身上的塵土，朝向初升起的圓月，拖著哐哐噹噹的鐐銬，頭也不回往前走，他拋下了一句：&ldo;我等讓南居先生的理想可以活著，讓世人不忘&l;天下大同&r;。&rdo;

蜿蜒向黑夜的官道，在月色的照耀下，終於可以看到盡頭。

匯成一點的長路，不知有多遠，但只要走就能走到盡頭。

裴少津對著明月高聲吟唱道：&ldo;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rdo;空曠的官道上久久才回傳過來。

……

月色終於爬上高牆，照進裴少淮的小院。

裴少淮望著才冒出頭的明月，忍不住吟出唐時王昌齡的那句&ldo;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rdo;。

即便各在一處，依舊明月同照，兄弟之間就當同風共語。

這是少年時南下遊學，兄弟作別時道的詩句。

燕承詔坐在石臺上，一邊飲酒，一邊勸道：&ldo;放心吧，你二弟不會有事的。&rdo;

&ldo;他還是太衝動了些，邊關戰事複雜，豈是他一介紙上談兵的京官可以硬闖的?&rdo;裴少淮擔憂道，他知曉，即便他沒被關在這牢獄裡，也必定勸不動弟弟，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ldo;不出去走走，豈知真正的兵道?&rdo;燕承詔想起與裴少津為數不多的交集，說道，&ldo;他若是不&l;衝動&r;，不敢做敢為，又豈是你們裴家人，豈是你的二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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