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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一篇&ldo;規範的&rdo;自陳疏才算完成。

不難看出，這樣的自陳疏實屬官樣文章，分明是披著&ldo;訴不職&rdo;的皮，言說這個位置離了自己不行，讓皇帝下筆批言挽留。

能得皇帝挽留，這面子可就大了。

所以說，六年一度的京察大計，是四品大員們施展演技的時候。

而今年，皇帝當庭說&ldo;莫要再搞從前那一套了&rdo;，想來是不想再讀官樣文章，希望能從自陳疏裡看到些實質的內容。

至於要寫成什麼樣，寫多長，皇帝卻沒有明說，只留眾位臣子面面相覷，各自琢磨著。

&ldo;若無疑議，退朝。&rdo;皇帝言道。

今日早朝開了一個多時辰，此時殿外早是艷陽高照，深秋暖陽。

皇上進兩步、退一步的做法，堵住了百官們的悠悠之口，也絕了胡首輔企圖買苦肉計的路子。

王高庠雖達成了目的，把裴少淮拽進了詹事府、讓其成了太子近臣，卻高興不起來。

一個斂都御史，糾劾百司辨明冤，肅清紀綱佐天子，都察院與吏部又相互掣肘，這樣的一個官員，豈是他輕易能壓得住的?

那身兼的少詹事，倒更像是皇帝賜的隱形令牌，使得裴少淮得以自由進出詹事府，介入東宮事務。

王高庠屬實是失算了。

再者，皇帝這般安排，對東宮、對詹事府、對太子身邊的三公三孤，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也頗值得玩味。

王高庠散朝往外走，思索得深失了神，兵部尚書陳功達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應答。

……

詩言&ldo;莫道秋江離別難，舟船明日是長安&rdo;。

裴少淮所乘的船不是去長安，而是回京都，趕在初冬落雪封河前，裴少淮一家終於抵達京外渡口。

驛站快馬早兩日便傳回了訊息，裴家做足了準備，老少皆到渡口邊為裴少淮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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