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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則把腦袋往戚淵的黑色長髮裡一拱。
他閉上眼睛,呼吸均勻,眼看著就要睡過去,突然在迷迷糊糊間,感到一股有些壓抑的,悲涼的情緒。
這股情緒硬生生把江緣從走向夢境的邊緣拉回來。
他心頭一驚,轉過頭,發現兩人已經抵達裴氤的房門外。
&ldo;……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rdo;
仔細聽,壓低了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江緣拍了下戚淵:&ldo;把我放下來。&rdo;
戚淵:&ldo;就不放。&rdo;
江緣:&ldo;……&rdo;
草。
二老闆你幼不幼稚啊……
門內,病床上的裴氤聽到江緣和戚淵的聲音,轉頭看向門口,她眉眼柔和一瞬,面對鏡頭時,最後說:&ldo;我原本很怕,擔憂很多……但其實,真正邁出這一步後,才發現世間萬物,一切事情,只要無畏向前就好。如此,我這一輩子,存在的意義……也算是完成了吧。&rdo;
江緣進病房內時,率先看到的,就是裴氤臉上露出的明媚笑容。
如烈焰沙漠中盛開的花。
這個笑,也讓江緣對自己有了一絲懷疑‐‐剛剛感受到的那股頹喪,從內裡腐敗的情緒,應該不是裴氤流露出來的吧?
&ldo;你來了。&rdo;裴氤乖乖地笑,&ldo;我剛剛隱隱聽到你在樓下唱歌的聲音。&rdo;
江緣打了個呵欠,&ldo;唔&rdo;了聲:&ldo;很多士兵精神力都有些透支,看著狀態不太好,我又剛好在……&rdo;
說著,他直接啪嘰拍在裴氤旁邊的床鋪上,臉朝著裴氤的方向,鬼使神差問,&ldo;你是不是打算在太子被繩之以法後,就離開這裡啊?&rdo;
裴氤一愣。
離開這裡?
離開的含義……
她雙手驀地抓緊了床單:&ldo;你……&rdo;
&ldo;那不行,我不同意。&rdo;江緣打斷道,&ldo;我之前做了好多美食攻略,都還沒帶你吃過呢,我一直在等你好起來,都要饞死了……&rdo;
小人魚明顯是真的困了,話說到最後,他已經閉上眼睛,微微張著唇,酣睡過去,連姿勢都沒換。
裴氤不知想到什麼,神情恍惚一瞬。
就在這時,她察覺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仿若要將她燒出一個洞。
抬頭看去,她才發現是戚上將。
後者也正打量著裴氤。
裴氤一頓。
‐‐她對戚淵的情緒很複雜,有當初被救的感激,但更多的則是懼怕。在對方充滿氣勢的視線中,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剝了蛋殼的雞蛋,內心中的想法毫無保護地展露在空氣中。
裴氤深深地勾下頭去。
戚淵視線輕飄飄掃了眼裴氤,看向床上趴著的魚。
他突然開口,語氣淡然平靜:&ldo;有些事情是很難捱,但你確定要用逃避的方式結束這一切嗎?&rdo;
裴氤渾身一震。
&ldo;我其實並不在意你是什麼打算。&rdo;
戚淵說,&ldo;但你死了,江緣會很難過,而我在意江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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