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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還要防著太子呢。」顧岱想了想,「我去打聽打聽,萬一到時候太子去文士那邊,我們就去祭壇,我和明統哥哥扛也要把你扛上去,否則蘭湯沐浴的時候被太子盯上就不好了。」
文卿失笑:「那倒是多謝二位了。」
若公儀峻真敢在那樣重大的場合向他出手,那他的死期也不遠了,只不過一命換一命對他來說太不值,他又擔心公儀峻也能獲得重生的契機,不是逼不得已,不會用這下下之策。
他在地牢裡給公儀峻留了個絕佳的位置。
怎麼能浪費呢?
——
北境,烽火城。
議事堂外,南宮氏親衛手持長刀,戰刀上紅纓如血,刀刃上沉澱下擦不盡的斑斑血跡。
長案上鋪著北境軍事作戰防禦圖,每個城防的兵力和輜重營的佈置十分詳細,自玉門關以北已被烏桓佔領,南宮一脈鎮守此關長達三十年,兩國勢如水火,漫長的邊境線上流民無數,哀鴻遍野。
公儀戾和南宮遇一夜未眠,在議事堂內共謀北伐大計,交談得越深入,南宮遇便越是對這位年僅十五歲的三皇子刮目相看。
他從小跟著父親領兵塞外,為北境邊防鞠躬盡瘁,無暇關注長安,故而對京中局勢不甚瞭解,辛夷公主下嫁與烏桓首領做妾室一事,也是車馬行至烽火城門口了才知道。
他以為數日之前陛下召烏桓使團入京只是一次尋常的外交政事。
當他從城樓上往下望時,花轎裡的人恰好掀開廂簾,那一口小小的窗裡透出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和年少時見到的表姐七分相似。
南宮遇立刻衝下城樓,帶兵攔住了和親的車馬。
為首的皇子抬手叫停了整支隊伍,琥珀色的眼眸沒有多餘的光亮,沉聲說了句讓開。
南宮遇怒上心頭,抽刀便和他打了起來。
趁著近身打鬥的當口,那皇子壓低聲音告訴他,他會把她好好地帶回來。
他發誓。
南宮遇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仔細看去,能發現他眼眶未褪的紅痕和眼底劇痛的悲傷。
他留下了一個人。
一個將死的孩子。
南宮遇看著那行車馬緩緩出關,在城門苦等了整整一天一夜,黎明時分,終於在奔騰的塵土和馬蹄聲中看到了那個擁有琥珀色眼眸的人。
他將辛夷護在懷裡,滿身鮮血淋漓,背上一把紅纓槍和一柄長劍,一手控著韁繩,一手提著烏桓大將撻樓的頭顱。
南宮遇太熟悉那臉上的神情了。
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那樣恍惚。
早春,邊塞疾風如刃,風沙揚起漫天的雪。
南宮遇連忙安排人為這位京城來的皇子接風洗塵,眾人都已入席就坐,唯獨不見這位首戰大捷的年輕將領。
等親衛找到他的時候,他滿身是血地躺在雪地裡,攥著一抔雪,口中念著什麼,聽不太清,好像在叫先生什麼的,語氣裡聽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南宮氏親衛不敢貿然上前,不一會兒,段尋找了過來,把親衛趕走了,跑過去踢了踢公儀戾的腿。
公儀戾沒理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個死人。
「你家先生給我傳信了。」
公儀戾馬上詐屍,猛地跳起來,簡直難以接受:「為什麼先生給你傳信不給我傳信?」
段尋抱著手,故作高深道:「自然是因為我有讓他給我傳信的法子。」
「什麼法子?」公儀戾不信,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催促道,「等等,先說說他給你的信裡寫了什麼。」
「我才不要告訴你呢,你看你現在髒兮兮的沒個人樣,一身髒血,臭死了,要不是攤上這個任務,我才不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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