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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罷。」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彷彿公事公辦，做的事卻令人瞠目結舌。

「宮女太監也都退下，陛下由我照顧。」

「文大人萬萬不可！若是！若是……」德安公公連忙跪下磕頭。

「沒有若是，陛下不會死。」

死字一出，四下便皆安靜了。

片刻後，沒等文卿再說什麼，太后孟如英突然崩潰，失聲痛哭起來，北宮將軍只能先將太后帶走，公儀戾偏頭看著簾外的母后，心中說不盡的愧疚。

好在他已經安排好了。

等公儀景即位，北宮便帶她去南境，安享晚年。

他做夢都想再回到那片土地。

可惜回不去了。

「你們也都退下罷。」

「……是。」

文卿僭越，卻無人敢不聽令，皇權式微，只要文卿願意，甚至能再次篡改遺詔，帝王死時有沒有人在場都不重要。

「害怕嗎？」文卿問他。

公儀戾閉著眼，佯裝睡著了。

或許他這一睡，便再也不會醒來，但上天垂憐，若是能在文卿身邊死去，他覺得很幸福。

「不必害怕，陛下不會死的。」

「像方才那樣抱抱我，可以嗎？」

「我知道陛下醒著。」

公儀戾臉色一變，睜開眼卻依然不敢看向他：「你之前……沒有昏迷？」

「我犯了欺君之罪，陛下要罰我嗎？」

「……」

「陛下說要將骨灰放在中書文氏的祠堂，是認真的嗎？」

「不過是說笑而已。」

「骨灰安置這種事，是能說笑的嗎？」文卿微涼的手指撫上公儀戾的側臉，像纏繞在骨骼上的毒蛇，蛇信吐在臉頰上，略有些酥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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