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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凌停下身子時，不僅全身都是鮮血，身下的馬也早就躺倒在地，他迎戰，他的馬也必定迎戰。

精疲力竭的衛凌把手裡早就是無數缺口的刀狠狠插進泥土，支撐著身子喘息著。

他不記得自己殺死了多少人，也不記得身上中了多少刀，但他一直在戰鬥，直到戰場上他是唯一站著的人。

衛凌沒有回頭，只是緩緩站直身子，大聲點名：「方紅軍。」

……沒有回應聲。

「方紅軍！」衛凌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是沒有回應聲，他只沉默了幾秒，就換了名字，「白愛國……」幾秒鐘後，衛凌的聲音再次響起，「白愛國。」他會把每個隊員的名字都叫上兩遍。

「石……」

「到！咳咳咳咳……」衛凌嘴裡第三個名字還沒出口時，現場突然響起一道微弱的答覆聲，同時身後也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衛凌轉頭，就看到渾身是血的白愛國艱難地用刀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白愛國有條腿不自然地彎曲著，斷了。

「隊長，我還沒死呢。」白愛國看著衛凌露出笑容，滿臉都是血，唯有那一口的牙特別白。

「石勇軍！」衛凌對著白愛國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叫了另一位隊員的名字。

他能聽到草叢裡有不少微弱的呼吸與呼痛聲，但他沒法確定哪個屬於自己的隊員。

這是一場冷=兵器的對撞，只要沒能一刀斃命，那麼沒死的人就很多，可是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估計也會流血過多死亡。

所以戰鬥一結束衛凌就趕緊尋找自己的隊員。

點名是最快確定隊員方位與確定死活的方法。

「石勇軍！」衛凌的點名聲再次響起，他希望活下來的隊友不僅僅只有白愛國一人。

「隊長，在……沒死……我沒死。」

草叢裡舉起一隻充滿了血汙的手，石勇軍雖然還沒能爬起來，但用手錶達了自己的存在。

衛凌的心情好了一分，接著點名，最終有六人回答了他，還有三人石沉大海，也就是說這三人可能真正犧牲了。

衛凌繃著臉把隊員護送到完全地帶，才掏出急救包給他們包紮。

不管是活著隊員，還是死了的隊員，只要他沒死，他都會把人帶回國，帶回家。

「隊長，你給自己包……包紮。」

白愛國幾人相互依靠在一起，他們有的傷了腿，有的傷了胳膊，有的肚子被紮了個眼，但他們最終都頑強地活了下來。

此時的衛凌已經在給施建國包紮，聽到隊員讓自己包紮，他猶豫了一秒然後點頭。

現在並沒有到絕對勝利時，不能大意。

他雖然很想馬上去找那三個沒有應答自己的隊員，但最終還是先給自己包紮。

他身上的傷也不少，雖然都避開了要害，但無數傷口匯集在一起流出的鮮血也很多，不能再讓鮮血流淌，失血過多一樣會耗損他的戰鬥力。

衛凌前世戰場經驗豐富，迅速把自己包紮好後找來了水壺與乾糧分給隊員，然後叼著肉乾一邊嚼一邊打掃戰場，「戚軍……方紅軍……陸新榮……」

他一邊檢查著地上的敵人，一邊呼喚著一直沒回應自己的隊員。

面對衛凌的呼喚，回答他的是敵人的慘呼。

他殺死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敵人沒有死，只是失去了戰鬥力。

雙方的語言不通，但這些倒在地上的敵人卻用希望的目光看著衛凌。

他們渴望得到救治。

衛凌沒有回應，而是努力尋找著自己的隊員，最終他找到了兩具屍體，是方紅軍與盧新榮，兩個年輕的戰士在這場戰鬥中永遠失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