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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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瑾將鸚鵡也提到了冬園,她覺得自己和籠中鸚鵡無異,都是被大王圈養的精緻品類。
鸚鵡的邊界是金絲籠邊沿。
文瑾騎著赤兔在冬園慢走,她的邊沿是那些高聳的院牆。
鸚鵡每天叫‘對不起,我愛你’。
文瑾險些把它燉了。
不被認可的自卑感,失落感,以及岌岌無名的挫敗感將她侵襲,她現在有的只剩下傅景桁的臨幸,還有一大堆卑躬屈膝服侍她的丫鬟和奴才,她在冬園被眾星拱月,可她仍羨慕孟婉被百官愛戴,被大王器重,真的羨慕。
文瑾有意刁蠻任性,讓大王厭惡,她摔杯砸盞,但大王脾氣越發好了,他親自收拾碎屑時也嘴角彎彎,奴才們對她也越發逢迎。
文瑾以為冬園這麼大,起碼一個月她才會膩,但才來三天她已經被圈瘋了。
丫鬟挺多,奴才也多,看管她的禁軍也多,足有逾千人。
大王糾正她,說不是‘看管’,是‘保護’。她說那她能不能下山回京城找吳信玩。大王不說話。就是看管嘛。
這不是平等愛情,這是令她窒息的圈養,是囚禁。
她無法從這樣的相處模式中得到幸福感,只有焦慮和茫然以及和世道的脫軌。
她也清楚的知悉他在冬園外面的皇宮有三宮六院,她是毫無政治裨益被他雪藏的那個人生汙點。
文瑾如被世人遺棄的人一般,每日在行宮內坐在廊底,等待著傅景桁的到來,她很思念親人,想阿嬤,阿孃,想寶銀,想玉甄,也想回國子監堂堂正正做個人,為主公盡忠,以平等的姿態與主公相得益彰,她的驕傲和骨氣一點一點被消磨。
可是御林軍把她‘保護’的太嚴了,她好像只能在冬園養胎,看鸚鵡,在冬園裡散步,盪鞦韆,放風箏,那些奴才每天都跪下叫她皇后娘娘,學狗叫,學長臂猿,想盡辦法哄她開心,但大家都知道,鳳印在孟婉那裡,她什麼也不是,她只是禁臠。
文瑾越發憤怒急躁。
傅景桁不是每日都來,國事繁忙,他有時連著幾日都過來,有時幾日都不來,有時中午便回來陪她,留到翌日清早才離開。
她有孕後,他沒有同她行房,只有擁抱和親吻。在宮裡不知有沒有旁人,他不說,她也沒問,但他衣衫偶爾有不屬於他的女人香,或許是逢場作戲,怪她鼻子靈敏。
冬園離京城有幾十裡,他因為是密會她,所以基本只帶子書、莫乾等二三個親信,但頻繁出宮到底不好,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
因為她有孕,他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從秋季,她在冬園住到了冬季,御林軍很盡職,她沒有機會離開,也許她也怕外面的不確定,也怕大著肚子漂泊,也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給討好到了。
足住了三個多月,她日漸憎惡自己,自己在過著自己最不屑的生活,非妻非妾,沒有名分,甚至沒有身份。
孕期情緒不好,傅處處讓著她,在她擺臉色的時候,他甚至在屋內給她當馬騎,夜裡睡覺也陪她玩,和她抵頭鬥牛,從她身後抱住她和她一起畫畫寫字,讀詩給她聽,寫詩送給她,有一首就命名為《冬園》。
他們的畫像就掛在屋內。
他們一起煮飯,他掌勺,她圍觀,在屋門前開了塊田,種些冬時令菜,芹菜、芥蘭這些,她澆水,他會捲起衣袖施肥,他來是散心,她則在煎熬不知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頭。
也開心吧,無所事事的鹹魚,不愁吃喝,錦衣玉食,只是沒有夢想以及沒有親屬來往罷了。他們就像一對貧窮夫婦一樣,做著很普通的事情,他們追逐的只是一個溫暖的家。
她三個月沒見長林了。不知此生還能不能再見。
皇帝效率很高,冬園裡拔地而起建起了一所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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