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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時候被害在蟲窟裡碰巧遇見阿無亂活命,得了些我不想要的怪異,後逢遭難我保的小命逃進山裡,舊道館的道長看出我命負穢留下我,卻沒能抵住穢汙的侵蝕暴斃在內室。我拔出壓在那具屍體下的拂塵,接續守觀的任務,期間收留了個沿路乞討的落魄道人。
總歸是一個都沒能陪我留下。
我聽見戲詞裡面飄著陌生的字詞,說不定是戲子和道士打商量新編的哭娘戲,我想著,還是拽過空調被。立在木書櫃頂頭的老時鐘每走一秒噠噠的響,雨滴打在臨時搭起的鐵棚子上啪嗒啪嗒的聲給了個拍子。
喪葬中的哭娘,若兒女哭不出來,必得請個經驗豐富的哭娘人來替,往往得按逝者的八字和黃曆挑個好時辰。既然詞裡面哭娘,離開的應又是個女人。
雖說是如此,但八九不離十的吉時都在後半夜,鬧心的緊。早年難得回一次本家,曾接連三夜被鬧醒,白日裡累到脫力,大晚上的也無法落個清靜,我咬咬牙也就忍了。
人死雨落,每一位已逝的故人都說是個吉利的象徵。
人的魂被老天收走了,老天爺還一場雨到人間,這是賜給活人福分,高高在上的神仙感受到活人的悲傷,一道為人的離去而悲傷。是走了的人生前做的大好事給後世積福積德,駕鶴到西天極樂受佛祖的接見,不停給自己的親人說好話。
時間長了我已搞不拎清他們信奉的究竟是佛是道,人死既要叫道士來做法,也叫和尚來超度。他們嘴中口口聲聲老祖宗傳下來的路法和規矩總是自相矛盾不合常理。
後來不再費腦子去想些有的沒的事,到底大操大辦十幾萬,掏的不是自己的腰包,別人家中內裡事,少管為妙。有時候沾親帶故的需要去披麻吃席,不得不顧及。
想起了多年前我在老爺殿裡看供奉的白鶴大帝,抬頭直視所謂道家真神的尊容,犯下所謂不禁大罪,又想起他身後左右兩排的各類佛像,卻想不起他們一個個具體的模樣。好似是慈眉善目的神資,又似乎是凶神惡煞的猙獰,至於面前的紅盤到底擺了些什麼稀奇或常見的玩意更是想不起了。這地方有道的發源亦有佛的延展,好似在兩方都不大正規正統,粘連上吳楚巫風的狂瘋和詭秘多些味道。
黏膩的腔調纏綿潮濕的空氣,笨拙的哭腔惹得一群半大的少年咯咯的發笑,趁長輩大人忙喪踩著路邊的泥水嬉戲,我枕著噪音翻來覆去無法入夢。
喉嚨逐漸發緊生澀,我仰面無聲的笑如缺氧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吞嚥濕潤的空氣,水霧沾上乾裂的唇才意識到口乾。摸黑一路到我睡前放在床頭櫃上的黑灰色保溫杯,擰開蓋後輕晃了晃,聽不見水打杯壁的音,杯裡的水盡了,我不記得是何時喝完的。
舔潤乾燥的唇瓣,我踢踢地板上的衣服堆,隨便扯了件外披,費了好些氣力尋著被踢進藤條床底的拖鞋。連落幾日的夏夜清涼,拖鞋鞋面紋路里殘餘的水還未乾,一踩一步滋響一聲。
拉開房門,幾縷細絲亮光從對面未關合的書房門縫中透出。我估摸著通常睡在書房裡的人不是被哭娘鬧醒就是事忙到深夜還沒睡。輕手輕腳的到廚房倒了點涼水喝,半夜的涼水還是有些冷,我反嗆了一口,下意識抬手捂嘴,溢位的水溢了滿臉。
人生不順溜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外邊的人還在咿咿呀呀的扯嗓,臨近發喪的時辰湊齊的人比剛才多了不少,能聽見汽車發動機熄火的噪聲。哭娘戲子最後的高調唱完停歇的那瞬刻也必得是個好時辰,收到辦喪主家邀請的親戚朋友無論有何大仇大怨除去實在來不了的,都得拿黑紙摺紙包往裡塞點人情錢,捏在手裡在戲完前到場。
這是說是說老祖宗定下的規矩,這破規矩不知道留了多少年,傳了多少代。
也不知道死的人是誰。前門貌似只剩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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