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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麟若有所思抿了一口酒,直截了當道:「魏公子,為何如此關心,齊某的親事?」
魏子良早有說辭,不緊不慢道:「魏某與齊公子傾蓋如故,更是年紀相仿,旁人早便娶妻生子,齊公子一表人才,魏某自然希望齊公子,可以有一段好的姻緣。」
齊麟放在酒樽,神情忽然嚴肅,問道:「魏公子,一向不喜齊某,為何突然轉了性子?」
魏子良不動聲色腹誹:玉晏天,你果然還是不好糊弄,幸而有備而來。
魏子良扶額做出一副悲痛狀,傷感道:「齊麟公子也知自己與永誠王容貌相似,永誠王去了,可憐太女殿下整日以淚洗面,我們這些做兄弟的,又豈能坐視不管,魏某今日是想求齊公子一件事。」
魏子良生怕哭不出來,一咬牙用盡全力暗掐一把大腿根,疼得齜牙咧嘴,哽咽道:「哎,過幾日便是永誠王的生辰,太女殿下又要哀思如潮,病上好幾日。我是想讓齊公子,在那日假扮永誠王還魂託夢,讓太女殿下莫再消沉下去。」
魏子良生怕齊麟看出端倪,捂住臉嚎啕兩聲。
齊麟沉了眼眸溫和盡失,斷然拒絕道:「魏公子,我是齊麟,不是他人的替代品。」憤然起身,似要離去。
魏子良收起了悲色,轉而故意陰狠威脅道:「齊公子,你要為你大哥考慮考慮,還有你齊家的興衰,想必令堂拒絕林家這門婚事,只怕是瞧不上林家,想讓齊麟公子攀更高的枝頭。」
魏子良所言,齊麟一早便有猜測。
從他得知自己的容貌與永誠王相似,父親拒絕林家的婚事更讓他確定。
或是父親眼裡,齊家的榮耀更為重要。
齊麟望向軒窗外,紅霞漫天。燦爛輝煌,依舊是過眼雲煙留不住。
「我原以為到了京城,便可逍遙自在,到了,終究還是父親手中的一顆棋子。」
齊麟眼神落寞,背影孤寂,愁紅怨綠的悲涼不言而喻。
魏子良心中愧疚,不論他是齊麟或是玉晏天,終究逃不掉命運使然。
魏子良硬著心腸,冷冰冰道:「離五月初八,還有兩日,魏某等著齊麟公子的好訊息。」
魏子良行到甲板上,知會姜棟返航。
姜棟賣力搖擼,嘴裡抱怨道:「子良,你與晏天說什麼,我為何看著他,有種煢煢孑立之感。」
魏子良慌張虛了一聲,囑咐道:「呆子,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姜棟難得十分配合不再言語,不久花船靠了岸。
夜色將至,晚風飛揚忽而急躁。扯動齊麟的衣袖,似在催促他離去。
齊麟踏上埠頭,回身目光如炬,沖魏子良正色道:「我答應你,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魏子良忍住喜色,高傲頷首回應。
齊麟面容一斂,恢復溫文爾雅的模樣,穩若泰山抬足瀟灑離去。
姜棟出神望著齊麟的背影,後知後覺道:「你覺不覺得,他在扮齊麟?」
目的達到,魏子良舒了口氣,方敢嬉皮笑臉回道:「本來便不是,也苦了他了。」
姜棟取下斗笠,憂心忡忡道:「但願你的主意管用。」
魏子良神色立時正經,感慨道:「我曾聽聞,若人身患離魂症,是丟了三魂六魄中的地魂,前塵過往皆不記得。或許如此,他便不會那麼痛苦。」
姜棟似懂非懂,亦嘆道:「我只希望,他平安無事,記不得不重要,於我而言他活著最重要。」
「你我不謀不合,若他一家三口團聚相守,便再無遺憾了。」
晚風習~習,夜至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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