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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夏師妹……不,南蟬仙帝,這件事自始至終,與她無關,」晏秋白聲輕而鄭重,「即便我不曾認識過她,今日之決依舊是我的選擇——你方才所言於我不是誇讚,而是輕侮。」
「……」
南蟬默然許久,終於還是低了頭:「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凝重之色拂去,晏秋白眼尾輕柔地垂下幾分笑色,「讓南蟬仙帝平白喊了許多年的師兄,該抱歉也是我才對。」
一個人生死當前,他的玩笑話,南蟬笑不出來。
她反而難過,難過至此叫她自己都沒想到過:「你大概會死。」
「我知道。」
「你就沒有一絲憤恨或遺憾麼?」
晏秋白垂眸,認真想了許久,他抬起那把不復舊日模樣的摺扇,下意識撫過早已沒了白玉扇釘的扇尾。
然後晏秋白回神,他垂眸笑了:「沒有。不死固然很好,但死也沒有什麼關係。」
南蟬像是難信地望著他,「為何?」
「因為,我來過這人間了。」
晏秋白轉身,望著身後青山,綠水,流雲,花樹,他眼神留戀而又釋然。
「我來過這人間。」
「我笑過,怒過,憂過,樂過,我愛過什麼人,也被什麼人愛著——如此,我便算真正活過這一世。」
「我沒什麼好遺憾的。」
第102章 玉京溯仙(十八)
◎小石榴,你要選神還是魔?◎
「自神魂本源還於酆業體內,已過去三百日了,師姐,他為何還未醒?」
「……」
天光將將好,剛準備小憩片刻的南蟬被偏殿探頭的少女吵醒,她面無表情地睜開了眼睛,默不作聲盯著殿外少女。
時琉不解:「師姐?」
「可能因為,」南蟬緩聲,「你前面二百九十九日也是這樣來問的。」
「?」
很難指望時琉有心思參悟她的嘲諷,南蟬嘆著氣從軟和的美人榻裡起身,挽著絆臂走向殿旁的茶案——
「那日我便說了,帝階神魂凝化非百日之功,你有的等。」
最近將近一年裡,南蟬顯然已經習慣時琉隔三差五便到自己這兒報到,比南蟬帝宮的仙侍們到得還勤。她攢了三千年的雲湖青和碧雲淬,不到一年時間,茶罐內儼然要見底了的節奏。
南蟬掀蓋瞄了眼,心痛地皺了皺眉。
但身為帝宮之主,怎麼能連這點氣度也沒有。
於是南蟬在抬頭前已經收斂了神色,淡淡回問:「今日飲哪種茶?」
「不勞煩師姐,今日不喝茶了。」時琉站在殿外,聞言順手一舞,掌中有她半肩寬的重劍凌空挽了個輕快的劍花。
少女收劍,明眸涼淡帶笑:「許久未去西帝帝宮走走,今日便去一『敘』。」
看著那柄再熟悉不過的由她送出的重劍,南蟬眼皮一跳——
「依你這般恐嚇,昆離便是已經不瘋,也要繼續裝瘋了。」
「師姐忘了,」少女輕笑,眼神卻涼,她抬手點了點自己眼角下,「他瞞不過我。」
南蟬嘆氣,轉回身去:「隨你吧。」
「……」
卻未曾想,少女離開得快,回來得更快。
不過盞茶工夫,南蟬手裡的茶壺中初泡還尚未醒,少女風火雷動似的重劍已經殺到了她側殿殿門前。
伴著一聲驚天裂地似的震響,南蟬驚得回眸。
正巧見時琉急停在殿門前,難得見少女失了淡定,面色焦急而潮紅的神態,南蟬蹙眉轉回去:「這麼大的動靜……你把西帝帝宮的殿門劈開了?」
「不,不是,」時琉輕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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