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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琉剛走近地上少年,還沒來得及蹲下檢查,聞言也是一慄,她按捺住了沒敢回頭。
但兜帽下,眼睫都驚抬微顫。
鬼獄就是豐州州主一手建立,供他修煉邪法,時琉對他有所瞭解。
幽冥十五州,原由五方鬼帝十殿閻羅各自統領一州,萬年前酆都帝不知因何忽然神隕,幽冥大亂,麾下十五州領主死傷過半。
歲月摧人,又經萬年征伐磋磨,如今冥土還剩幾位初任領主早就成迷。
但即便如此,現任的一州之主隨便哪個都是屍山血海里走上來的——尤其豐州州主,傳聞裡得上古天魔邪法傳承,實力莫測,在現今各州州主裡也能排入前列。
這樣一個正值鼎盛的可怕魔物,竟然就這麼死了?
時琉臉色微微蒼白,更低下頭,屏息聽著。
天井一角,老獄卒的寶貝菸嘴都險些沒叼住:「州主何等修為……難道兗州和甘州聯手了?」
「應當不是。」
老八不知道想起什麼,亂發下鷹隼似的厲眸裡還閃過似懼意,「出事的地方是幽冥天澗,氣息爆發只有幾息,我們於百里外路過還被波及——要不是我警覺得早,你這會都沒處替我收屍了。」
「幾息時間覆滅一位天魔,兗州甘州州主聯手也做不到,確定真死了嗎?」
「我去查探過,幽冥天澗最北夷為平地,州主神魂俱滅,絕無生還可能。」
老獄卒驚愕:「幾息之間神魂俱滅?怎麼可能?」
「如果我沒猜錯,是凡界有大人物下來了,」老八眯了眯眼,「要麼是兩大仙門的太上長老,要麼是時家家主親自出手。」
「——」
蹲在地上血糊糊的少年身旁,剛撥開那人血色衣襟的少女手指忽然一抖。
姚義察覺,低頭望來:「怎麼了?」
「……」
地上少女默然片刻:「他傷得太重,快死了。」
「那就等死透了直接扔出去。」姚義嫌惡皺眉。
「我再試試。」
時琉拿起旁邊裝著藥草的木箱。雖然她驚神不是因為這個,但並沒撒謊,面前地上的少年確實是不行了。
經脈盡斷,半點生息也無,肌體冰涼。
要不是這衣上的血還沒全乾,說這是從哪裡挖出來的死人,她也是信的。
儘管知道,但時琉還是開始替他上藥止血。她最想活著,自然也不忍心束手旁觀無辜生命流逝。
「還沒死?這小子倒是命大。」
老八和老獄卒往天井外走,路過時覷了地上一眼,「他不是這次送來的貨,是幽冥天澗外撿的,估計也是路過被大戰波及,但比我帶的那幾個強,還剩了口氣,勉強交個差。」
老獄卒重新叼上菸嘴,皺著眉吧嗒:「撿來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能有什麼事,」姚義不以為意,「過了法陣,沒修為的廢物一個。看著也沒幾口氣好活了。」
「……」
跪伏在地面,時琉正在解開少年衣襟,想查驗他胸膛上的傷口。
只是血痂將衣料沾在傷口,難以分辨,被她撕開衣襟後,一股新血又從衣下的猙獰傷口裡汩出。
時琉離得最近,眼神忽地一怔。
鮮紅的血裡,像錯覺似的,熠過淡金色的光粒。
「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看的?沒救了就扔進沉屍淵,最近那邊的食腐野狗快餓壞了。」姚義冷笑近前。
時琉連忙扯回少年衣襟,趕在他看見前,迅速將那個傷口蓋住。
「還有救。」時琉低著頭,用兜帽麻衣將少年上身遮藏了大半。
姚義微微眯眼,還要上前。
「姚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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