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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翎塞著耳機,從花壇一躍而過。
沈楨衝出客廳,傭人追上,「沈小姐!您去哪啊?」
她乖巧可人,十足的安分,「芬姐,三叔在後院跑步,我有東西給他。」
傭人張望,的確是陳翎。
三爺待她不一般,傭人不敢輕易掃她的興,「那您速去速回,不要為難我。」
沈楨環繞花園搜尋陳翎的蹤影,她跑了半圈,他從天鵝湖畔返回,在一株梧桐旁相遇,她叉著腰氣喘吁吁,「三叔」
陳翎停下,原地小幅度跑跳著,「你體力真差。」
她揮手,「一圈兩千米,半圈五百米,我肺要炸了。」
「半圈五百米」他重複一遍,「你肺沒大礙,是腦子問題。」
沈楨顫顫巍巍丟擲手帕,「你的——」
陳翎接住,他的方帕是薄荷檸檬的味道,沾了她的氣息,淡淡的玫瑰鹽香,他不禁發笑,「跟我。」
她一頭霧水,「跟你什麼?」
「跟我訓練,至多一個月,你——」
「我就火化了。」沈楨蹲下,仍嫌累,索性席地而坐,按摩著酸懶的胯。
陳翎動作利索解開運動服,「起來。」
她渾身疲軟,小臉也蒼白,癱在那沒反應。
他扼住她手腕,三四分的力道一拽,將外套墊在地面。
咫尺之遙,陳翎逆光俯身,沈楨不經意掀眼皮,汗珠從他下頜淌過喉結,無聲的滾動,再滑向衣領內,他襯衫潮濕,氤氳一片箍住胸膛,急促喘息的肌肉壁壘在朦朧光影裡鼓脹起伏,同色系的棉繩腰帶束緊褲口,勒得英挺驕正。
沈楨忽然想到齋戒的和尚。
山間灰調的寺廟,孤冷的一柱檀香,沒有顏色,杳無人煙。
那該是陳翎的模樣。
他本禁慾,偏偏悟透紅塵,生出一股天下女人求而不得的性張力。
他流一滴汗,顛倒一陣風雲。
沈楨從身下抽出,「你外套髒了。」
陳翎皺眉,沒碰,「女人怕涼。」
她抿唇,拍掉泥濘的灰塵起身,「我洗乾淨還你,行嗎?」
他不願麻煩,伸出手,「我不用女人洗衣服。」
沈楨轉身,朝4棟走去。
陳翎注視她背影,嬌小而匆匆,帶一絲倔強,他笑了一聲,「行。」
老宅此時空空蕩蕩,回南院的途中,陳翎叫住她,「沈楨。」
她止步。
「收拾完,來一趟北院,我開車送你回家。」
他撂下這句,推開屏風,消失在迴廊。
沈楨找到盥洗室,打了一盆溫水,泡陳翎的外套。
耳機線攪住釦子,隱約還在播放,她貼近耳朵試聽,裡面是那首豪情萬丈的男兒當自強——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
她不由噗嗤笑,傭人路過門口,探頭,「沈小姐,您笑什麼呢?」
沈楨揉搓出泡沫,「笑三叔的歌,又老又舊,情歌多好聽啊。」
傭人取出洗衣機筒裡的沙發罩,「那些情情愛愛的詞,三爺膈應。」
「談戀愛怎麼辦?什麼年紀的女人都喜歡浪漫啊。」
「女人喜歡浪漫,更喜歡三爺啊。」傭人解釋,「三爺做丈夫,女人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沈楨恍然一笑,「也對。」
「哎呀——」傭人奪她面前的盆,「我幫您洗,您歇著。」
她躲開,「我自己來,是我弄髒的。」
傭人一怔,「這不是三爺的運動服嗎。」
沈楨心思全聽歌了,沒當回事,「嗯。」
傭人不吭聲,從盥洗室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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