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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叉了一塊塗滿糖漿的燻肉,放在她手邊的餐盤,喬函潤紅了眼眶,百感交集,「你還記得我愛吃甜味的燻肉。」
傭人從廚房端出一盅羹湯,殷勤附和,「先生五點鐘起床,吩咐我熏製甜肉,我就曉得為喬小姐準備,您可是先生失而復得的寶貝疙瘩了。」
她頓時破涕為笑,「是他長情念舊。」
陳淵鋪開方巾墊在膝間,切煎蛋,看似無意問,「這些年,你在英國怎麼生活。」
她笑容不自覺收斂,「我幫一對英國夫婦打理花店,在倫敦橋下。」
他注視她,「一個人嗎?」
喬函潤一愣,迴避他的注視,「是一個人。」
陳淵不動聲色垂眸,「你住在什麼地方。」
她捏緊湯匙,「住在花店的閣樓」
其實,華西皇宮出場之前,薛巖陪她預設過無數次,陳淵可能提及的問題,如何答覆最無懈可擊,幾乎無一遺漏。
當這一幕真正上演,喬函潤仍舊緊張地發抖。
陳淵面無表情咀嚼著蛋白,沉寂片刻,「你為什麼不聯絡我。」
帶一絲猜忌和怨怒。
喬函潤心口隱隱作痛,「陳淵,我聯絡過」
她並沒撒謊,九年前的午夜,yl號客輪泊岸,她被塞在一個大型貨櫃內,機緣巧合,同一航線的yd號貨輪由於海域漲潮而晚點,在五分鐘前剛靠岸。
兩艘輪船在西碼頭追尾,甲板上的乘客紛紛墜海,現場混亂一團。
貨輪的貨櫃在推搡中滾到客輪,倉皇之下,黑狗搬起一模一樣的藍箱撤離。
那隻箱子裡,是偷渡商獵殺的豹皮,分量相似,故而黑狗沒有開箱查驗。
喬函潤僥倖躲過一劫。
轉天黎明,倫敦的大街小巷變了天。
黑狗為首的一撥馬仔佈下天羅地網,勾結當地灰色勢力,捕捉她的行蹤。
她藏身於繁華的泰晤士河。
最危險之地,亦是最安全之地。
喬函潤賭贏了。
黑狗沒有再降臨,降臨是陳崇州的救贖。
她在倫敦的第一個冬天,通往郊外的白色電車旁,她尋覓到全市唯一一座境外電話亭。
那日,陳崇州依然降臨在她眼前。
他居高臨下俯瞰她,沒有講一個字。
喬函潤自己扔掉了電話卡,從此,她在陳淵的世界,徹底消失。
當所有商界同僚,包括長房,完全無視陳崇州的時候,喬函潤便清楚,他是一個比陳政更加恐怖的高手。
時年23歲的陳崇州,在陳家不可掌控的棋局裡,設陣,布子,臥薪嘗膽。
「我試過聯絡國內,可黑狗立馬找到了我。」喬函潤無法坦白事實,硬著頭皮圓謊,「花店的老闆不想惹事,再三警告我,好不容易有一個遮風避雨的落腳處,我也認命了。」
楊姬收拾完書房的檔案,下樓匯報公務,陳淵終止了對話,專注聆聽。
喬函潤此時覺得,在他風平浪靜的面孔背後是暗流洶湧,只是憐憫愧疚的感情戰勝了理智與懷疑,不曾戳破而已。
昨晚的氣氛太到位,她的傷疤,難堪,苦楚,在他腦海落地生根,只要面對她,陳淵不由會心疼,懊悔。
這種情意,比純粹的愛恨折磨人性,像鋒利的荊棘纏裹住他,他一掙,滿身的血,舊情和道德枷鎖的禁錮束縛,令他遁逃不得。
楊姬匯報完專案,陳淵也用完餐,她恭恭敬敬走在他身後,「梁澤文邀請您明晚出席長實集團的年會。」
他繫著領帶,淡淡嗯。
「陳董——」楊姬欲言又止,「請柬標註男士攜一名女伴。」
陳淵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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