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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經心回,「太小。」
「姍姍不在乎,陳主任還在乎?男人不樂意娶歲數小的?」
「那也是。」陳崇州坐下,「看來你憋著勁,非當我岳父不可了。」
林醫生大笑,「你們有那緣分,我求之不得。」
他給沈楨塗了藥膏,開了消炎藥,叮囑洗臉不要沾水。
她驚奇,「幹搓?」
陳崇州驀地悶笑,拾起醫案,半掩臉。
林醫生詳細做示範,「脖子不沾水,臉沾,行。你這小姑娘,真逗。」
沈楨臊得不行,取完外傷藥,沒打招呼,調頭就走。
陳崇州收斂了笑意,「她傷口什麼造成的。」
林醫生摘掉醫用手套,「刀刃。」
他擰了下眉頭,沒多言,起身出門。
銀瑞集團這幾天,上上下下籠罩著陰霾,老總秦國棟發飆發得厲害。
公關一把手蔣梅被辭退,各級職員夾著尾巴幹活。
秦國棟約陳淵在會所見一面,他沒去,藉口加班,推掉了。
秦國棟明白,處理蔣梅的方式,他不滿意。
這位陳大公子,在商場有綽號,玉面閻羅。
丰神俊朗,彬彬有禮。
可手相當黑。
他不玩陰的,光明正大搞垮同行,在他手上破產的,被催債走投無路的,大有人在。
說白了,以溫和麵目,行雷霆手段。
秦國棟萬般無奈,向安橋探聽口風。
安橋站在總經辦,「蔣梅那邊,秦董問您的意思。」
「付霽回了嗎。」
「上週剛回本市。」
「介紹給秦國棟。」陳淵焚上煙,靠著大班椅,臉色平靜,眉間凌厲,「蔣梅的公關手腕這麼出色,別浪費人才。」
付霽是業內有名的酒局玩家,他發明瞭「桶醉」的玩法,缸裡灌滿酒,人跳下去,喝到他標註的水位線,再浮上來。
只要喝得了,談什麼合同,他都簽字。
可公關的下場,不是嗆得肺腫大,就是酒精中毒。
據說,他出一億投資專案,愣是沒一家企業敢接,因為招架不住他的花樣百出。
陳淵抽完半支,望向安橋,「你沒聽懂嗎。」
她回過神,「我立刻辦。」
安橋走了幾步,沒忍住,「陳總,沈小姐很像喬小姐嗎。」
陳淵眼神寒浸浸,審視她,她低下頭,「我失言了。」
昨天早晨,安橋去陳公館接他上班,在臥室找檔案,無意打落了枕頭,發現喬函潤的照片。
而另一個枕頭底下,是沈楨的。
背景是西海岸連綿的船火,她長發拂過臉,步伐匆匆,朝鏡頭走來。
光線太昏暗,五官亦模糊,那欲語還休的韻味,卻純情萬千。
陳淵不喜歡照相,更不擅長拍別人,這張,他拍得最有意境,像90年代的港片,也像老舊的浪漫故事。
很勾人,很刺心。
他看窗外,廣播電臺的塔頂亮著燈,燈沉入陳淵眼裡,「開始像,後來,不怎麼像。」
陳崇州在醫院值夜班,早晨七點進家門。
廚房裡一陣難聞的藥味,蔓延到客廳和陽臺,他聽見倪影喊,「你回來了?」
他推臥室門,落地窗敞開通風,一大面玻璃溢滿陽光,光的深處,倪影在收拾飄窗,背影很溫柔。
陳崇州距離遠,陽光並未照上他,他眼底灰濛濛的,像黃昏時東疆港的海灣,泛起一層白霧,神秘又幽深。
「廚房有綠豆粥。」她走過來。
「你不巡演了?」
「延期到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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