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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男人恨,和讓男人疼,這兩者,都刻骨銘心。
陳淵猛吸一口,煙霧慘澹,環繞他潦倒的胡茬,消沉的眉目,「我不知道。」
萬喜喜在這時抱住他,臉埋進他胸口,「我同意你退婚,陳伯父才會允許。」
菸灰掉在她肩膀,陳淵立刻撇開,火星子蹭過,堪堪墜地。
他鼻息滿是菸草味,「你肯嗎。」
「換來你高興,解脫。我就肯。」萬喜喜注視化為一灘的白灰,「我不想成為上流圈的笑柄,我們相好一個月,哪怕你演戲,再分。」
她崩潰的哭腔,「陳淵,對我好一點,只一個月,你一輩子那麼長,我只索取一個月。為我的情意,為萬家的顏面,行嗎?」
到底是他對不住她。
頂著未婚夫的名頭,沒盡過半分責任。
彌補一次,他也好過些。
半晌,陳淵掌心摁在她後背,虛虛地回抱她,「我答應你。」
萬喜喜仰面,淚眼朦朧,「我承認,我不甘心。我渴望我愛的男人也能愛我,萬一假戲真做,你也動了情呢?陳淵,我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是不是?」
「別說了,喜喜。」他打斷,視線從她眼淚間抽離,「我能給的,就這麼多。」
陳淵沒再回書房,直接走出客廳,正要上車,對面地庫里程世巒的吉普震動起來,夾雜著細微的低語。
那音色很熟悉,他下意識駐足。
地庫光線昏黯,揭過擋風玻璃,後座兩具身軀投映在窗戶上,影影綽綽。
顯然太忘情,車門被男人大力的動作踹開,都沒發覺。
「我們給陳政下藥,你照顧他的起居,偷偷下在牛奶裡,慢性藥查不出問題。」
女人嚇壞了,「世巒!你別衝動。」
男人不罷休,「程毅是醫生,他很容易搞到這類禁藥,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這太冒險了。」女人慌裡慌張,攀著他胳膊坐起,「陳政他」
男人惱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捨得他?」
女人沒聲響。
「他有老婆,有兒子,他要是愛你,你會當三十年的情人嗎?江蓉的孃家早沒落了,他娶你,是難事?你還執迷不悟受他的矇騙!」
女人興致全無,繫著釦子,「陳政一旦沒了,陳淵是長子,順理成章繼承家產,那崇州呢?我的心血全白費了,你只考慮私情,我要顧及他的前途。」
「好好,是我著急了。」男人重新摟住她,「你去哪?」
「我去倒茶。」
「有保姆,用得著你?」
女人推搡他,「陳政習慣我伺候了。」
男人反鎖門,「你天天伺候他,有空不伺候我?」
車又開始晃蕩。
大約二十多分鐘,何佩瑜從吉普車下來,整理自己裙擺,她盤發有些垂垮,顴骨處浮著兩團潮紅。
「何姨。」
她一驚,當看清院中的男人,臉瞬間煞白,「陳淵,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捏著半支煙,神情高深莫測,「回來很久了,打擾何姨了嗎。」
何佩瑜心虛,總認為他話裡有話,像挖掘到什麼,陳淵越是平靜,這預感越強烈。
如今,兩房鬥得如火如荼,二房在內部險勝,大房在外頭風光,江蓉又失勢,倘若陳淵真逮到什麼重磅把柄,沒理由不趁機扳倒二房。
何佩瑜稍稍平復,「沒打擾,我已經痊癒了。你父親和岳父在書房商定婚期,10月28,宜嫁娶的吉日。」
「見完面了。」陳淵越過她頭頂,望向車裡的程世巒,他並未揭穿剛才的勾當,「何姨既然痊癒,您在程醫生的車上,是詢問父親的病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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