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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了,哪結冰啊。」沈楨踢了踢路邊的樹樁,「那我回不去了嗎。」
陳淵抿唇,「要不,留宿一晚,明早我送你。」
她踏著雪地的影子,四周空曠,沒有一輛出租,偶爾疾馳,也不載客。
沈楨沉默,他也沉默。
越往南,樓廈越開闊,霓虹迷離,風雪相纏,陳淵始終在她前面,擋住風口。
他身上的菸酒氣混合著似有若無的男香,不斷向後吹,蕭瑟狂亂中,鼻息間儘是他的味道。
抵達酒店,已經深夜。
沈楨的房間和他同層,位於11樓一南一北。
她刷房卡時,突然喊住陳淵,「陳總。」
他駐足,側過身,「怎麼。」
「代駕接單了,你故意不答應。」
陳淵怔住。
「馬路那樣安靜,我聽得清。而且——」她晃了晃手機,「你無理由取消三單,記錄會顯示。」
沈楨戳破後,進屋,反鎖門。
好半晌,陳淵在原地笑了一聲,「那你為什麼不離開。」
隔著一扇門,沒聲響。
他回到自己房間,啟開一瓶雞尾酒,走向落地窗,俯瞰雪中燈火。
轉天早晨,陳淵在房外敲門,兩三下沒回應,便止住。
片刻,沈楨收到簡訊。
——我在工地,你想走,可以走,不走,傍晚我回去。
她已讀,刪除。
這男人,把控分寸的功力,厲害到極致。
其實昨晚她沒睡,熬到幾乎天亮。
以為陳淵會過來,倒不是等他,出於上下級,或者私人關係,他來,她總要接待。
好在,都沒醉,不會像那幾回一樣,難以控制逾越。
但陳淵沒出現。
換另一個男人,必然千方百計登門獨處。
這種行為,在女人的心裡,也徹底擊潰了好感。
男人也清楚,可僥倖,不肯錯過良機。
若非絕頂高手,懂得在情場上先抑後揚,絕對營造不出這種欲進不進、撩而不露的氛圍。
臨近中午,沈楨去了一趟工地。
在烏泱泱的工人堆裡,一眼看到陳淵。
他個子最高,氣度也好,戴了一頂黃色頭盔,亞麻灰的厚外套,很普通的棉布,毫無質感版型。
偏偏如此平庸簡約的款式,襯得他英武,筆挺,結實。
暴露在陽光中的每一寸稜角、皮肉與筋骨,釋放最純正剛烈的男人味。
塵土,砂礫,生鏽的鋼架,這裡的一切粗糙至極。
大約燥熱,陳淵脫掉外套,綁在腰間,只一件單薄的打底衫,緊箍住他身軀,流暢堅硬的肌肉溝壑起伏,壁壘叢生,一股強勁的力量感從他鼓脹的胸膛蔓延至腹部。
靈與欲的邊緣,執著的衝擊力,這些並無關聯的感受,佔據他整個人。
工頭發現陳淵,嚇得變了臉,「陳總!」當即搶過他手中的鋼筋板,「您金貴,這不是您乾的活!」
「我不是陳總了。」陳淵笑容溫雅,「和你們同樣的身份,做基層。」
工頭不敢撒手,「您不是陳總,那也是陳董的大公子啊,總部安排您監工,萬一砸傷了,我沒法交待。」
陳淵挽起袖子,去土壩上,「沒必要搞特殊化,受傷我自己解決。」
沈楨下車,邁過施工線,靠近地基中央,二樓在鑽孔澆築鐵架,周圍火花四濺。
陳淵蹲下搬工具時,目光無意掠過背後,他緩緩直起,雪光刺目,眼睛亦是無邊無際的灼白,「你沒走。」
沙啞,意外。
她拎著餐盒過去,「吃飯了嗎?我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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