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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僅露一雙眼睛,護目鏡浮著水汽,混沌模糊。
那從容不迫的氣度,波瀾不驚的沉著,卻難以掩蓋。
不過他沒有下一步行動,便停住,側過身,「張叔,我們回醫院?」
張理先出去,陳淵隨後也離去。
片刻,那扇門被推開,男人走出,摘下醫用帽和口罩,露出一張清朗俊美的臉。
林鶴急促喘息,「二公子,剛才太驚險了。」
陳崇州不慌不忙,「有我在,你怕什麼。」他有一搭無一搭敲擊著灌滿羊水的針筒,「該如何做,就如何。」
緊接著,手指挑開陳政的樣本,血液,頭髮,各備了一份。
「換。」
他坐下,興致十足旁觀。
林鶴將另一份標記著「c」的樣本裝進預檢袋內,換掉陳政的樣本,「這份送進檢測室,四名專員監督化驗,過程必須在監控下進行,期間無法再插手。」
「百分百無法插手嗎。」
林鶴肯定,「百分百。」
陳崇州嗯了聲,摁下打火機,真正的樣本瞬間焚為灰燼。
他丟進水池內,指腹摩挲著綠色的儀器按鈕,「我很好奇,何時了究竟捏住你什麼把柄。」
林鶴苦笑,「我著了何二小姐的道。」
沒把柄,就製造把柄。
何時了深諳男人本性,無外乎,金錢,名利,美色。
太新穎的招數,男人多疑,反而繞開陷阱,越老套,在他們眼中越正常,自然吸引力大。
清潔工收走了辦公室的垃圾,統一堆積在後門的清潔區,角落潛伏已久的安橋下車,撿起清潔桶內的樣本袋,返回。
陳淵接到她打來的電話,特意避諱張理,戴上耳機,「講。」
「林鶴扔了一份樣本的包裝,是紅色字跡,c。」
c。
程世巒的樣本。
看來,林鶴臨陣變卦,是陳崇州背地裡耍詭計了。
陳家人脈廣,陳翎從政,陳政和陳智雲從商,在政商兩界,通融粉飾一些事,易如反掌。
可跳出這方面,無從下手。
陳翎作為局級幹部,極少以權壓人,被同僚抓到小辮子,惹麻煩。
純粹的權力,很難大張旗鼓使用,相反,何鵬坤借著央企老總的胚子,手上的勢力,動用蠻方便。
挖背景,搶資源,截工程,是暢行無阻。
一旦二房娶了何時了,對長房是一種毀滅性的制衡與威脅。
陳淵從後視鏡瞥後座,張理在看書。
他靠邊停,「張叔,我買包煙。」
走進便利店,陳淵在收銀臺選了一盒軟中,同時打給安橋,「讓胡醫生重新掉包。」
胡醫生是親子鑑定科的二鑒,林鶴是部門一鑒,兩人在工作中不睦。
這茬,是林瑜無意洩露,未曾想,幫了陳淵大忙。
至於何時了打探到的底細,林鶴與林瑜是叔侄不假,林瑜出面,林鶴也答應做手腳。
前提是不違規。
這個前提,斷了陳淵的後路。
因為他的計劃,即使孩子是陳政的,要篡改為不是。
基於此,他暗中放棄了這條渠道,將林鶴當成魚餌,釣何時了與陳崇州上鉤。
饒是他們聯手掉一萬次包,也盡在陳淵的掌控中。
安橋說,「我保留了程世巒的樣本包裝,藏在後備箱。」
陳淵笑出聲,「相信父親會很感興趣。」
電話那端,有發動引擎的噪音,「您準備今天揭穿二公子嗎?」
「不。」他否決,「過早亮底牌,老二不會認輸,他有道行顛倒黑白。只有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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