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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後仰,煙霧潰散,籠罩住落地窗,將橙紅的晚霞打得虛無縹緲,「何家的勢力不可估量,一旦老二搭上這艘船,對我威脅太大。萬喜喜意外流產,萬宥良會怨恨何佩瑜,與二房聯姻就是與萬家為敵,何鵬坤有本事扛,卻不一定趟渾水。」
他掐了煙,「華爾是國企轉型央企,也許下一家央企,便是萬宥良的華研,樹敵不如躲清靜。長房二房鬧到這種程度,長媳與二兒媳也無法和睦,萬喜喜精明潑辣,何鵬坤未必放心何時了嫁進陳家。在權富家族,結親意味著參戰,輸家的下場很難預料。」
安橋笑了,「原來萬小姐的胎,作用如此巨大。」
陳淵起身,降下百葉窗,「她利用懷孕捆綁我,沒有價值,我怎會認。」
醫院那邊,何佩瑜一直嘔吐,吃什麼吐什麼。
萬宥良去過一趟,本來,是興師問罪,她擺出這副半死不活的陣仗,陳崇州又在場,屬實沒法算帳。
他打心底,發怵陳老二。
蔫兒損,毒辣。
表面斯文清和,實際是陰狠奸詐之徒。
弄他,對萬宥良而言,其實不費吹灰之力,商場博弈,搶生意,萬家有政府的人脈,那是堂堂的國企,陳崇州可鬥不贏他。
關鍵,陳老二出老千,拍黑磚,他有膽量賭。
明搶不是對手,搞陰招。
萬宥良剛從陳淵手裡拿下那塊地皮,在籌資金,開盤,暫時沒工夫應付。
陳崇州泡了一碗藕粉,親自餵何佩瑜吃,她咬住勺子,聽他向陳政匯報,「華司的鑑定報告在送來的路上。」
她瞬間沒胃口了,慌得眼珠亂轉。
「不是明天嗎?」
「三份樣本,三個結果,林檢幹這行十六年,從沒這樣的情況,他不敢耽擱。」
陳政蹙眉,「三份樣本?」
「我親手補了一份您的。」陳崇州雲淡風輕,「張叔和大哥,共同送去一份,大哥又替換了一份,而我,將大哥替換的那份再次換成您的,所以是三份。」
他站起,「父親,您採集血樣時,我擅自預留一份,因為我知道,大哥要動手了。」
陳崇州眼神一掃,何佩瑜開始演,「陳淵要動手了?沖我嗎?」
「你有證據嗎?」陳政尚且理智,沒有聽信一面之詞,「你大哥替換了什麼人的樣本。」
話音未落,陳淵帶著安橋推門而入,瑟風夾雜著消毒水的氣味,帶進一陣刺骨的寒意。
陳政揉著額頭,接二連三的風波,也乏了,「你去病房探視了。」
陳崇州隨即撂下陶瓷碗,象徵性勸慰,「大哥,節哀。」
陳淵並未理會,脫了大衣,走過去,「喜喜在特護病房,我聘請了專業的團隊養胎,若不是有人故意算計,她不會流產。」
安橋在門口附和,「萬小姐對陳總提起過,她懷了陳家的長孫,而二太太的肚子」她欲言又止,「長孫和幼子,不考慮財產分割,添丁是一樣的喜慶,除非有高手謀算長遠,最好一枝獨秀的喜慶,也或許萬小姐多心了。」
陳政沉默著。
「安秘書的考慮,比這個高手更長遠。」陳崇州神情譏諷,「為襁褓嬰兒謀算家產,是不是多此一舉了。大哥如今繼承了晟和,即將坐穩富誠董事長的位置,只有旁人擋他的路,大哥的孩子擋不了旁人的路,我可不夠資格。」
「富誠董事長的繼承人,父親都沒有定論,老二倒著急。」陳淵氣勢強硬,「喜喜到底什麼地方不周到,得罪了何姨,稚子無辜,您何必下狠手,這是不滿我嗎?」
何佩瑜也嚇著了,她實在沒料到,萬喜喜在眾目睽睽的醫院裡,玩嫁禍的把戲。
這招,太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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