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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盤踞著一樁樁難以逾越的孽債,荊棘叢生,遍體鱗傷。
她邁不過去,無論怎麼彌補,縫合,視而不見,一面破碎的鏡子,總有裂紋。
沈楨約了以前的客戶,洽談外包專案賺提成,十點才趕回家。
樓道的聲控燈失靈,她站在臺階上掏手機,電筒的熾白一晃,燈泡又意外亮起。
附近小區的樓型是一梯三戶,兩戶朝南,一戶朝西,介於安全通道與西邊單元門的凹口內,隱遁著一具男人的輪廓。
高挺而寬闊,被忽明忽滅的黯淡光暈籠罩。
寒風灌入,電閘噼裡啪啦,似乎燈芯炸裂,嘈雜響警醒了沈楨,她本能衝下樓。
男人反應敏捷,幾步擋住她去路,手臂一撈,箍住柔軟的腰肢。
沈楨感受到他隆起的胸膛抵在自己脊骨,爆發出炙熱而賁張的力量,一厘厘絞著她,裹著她,再肆無忌憚侵噬她。
她慌亂無措,亦插翅難逃。
更深露重,男人的羊絨大衣也沾了露水,涔涔的涼意漫過肌膚,彷彿冰火兩重天。
他唇瓣溫度偏生似有若無,半虛半實沿著她脖頸流連而過,滾燙氣息噴在耳畔,嚴肅亦調戲,「你跑什麼?」
沈楨倏地繃直。
男人鼻樑埋入她逆風浮動的發梢,「綁架。」
他故意改變了原音,仍十分熟悉,沈楨掙扎著回過頭,試圖一窺究竟,男人察覺到,禁錮她更緊。
「如果不老實,當場撕票。」
沈楨窒息,大腦一團空白,「綁我可我沒有錢。」
「錢贖不了你。」
她不禁戰慄,「你到底要什麼。」
他聲音內斂,敦厚,字字擊進肺腑,「我要你的心。」
羅茶和白檀混合的男香,像陳舊悠久的寺廟裡一炷無人問津的古檀香。
無欲無求的佛性,顛倒紅塵的魔性,野心勃勃的烈性,在背後這個充滿征服力與抑制感的男人身上,契合得瘋狂淋漓。
他絕不是綁匪。
「你」沈楨攥住他袖子,腦海閃過一張男人的臉,似曾相識的味道,「你是陳淵。」
他聞言,撒手。
「你嚇著我了!」她扭頭,用力撫胸口,「你躲在那幹什麼?」
陳淵不由悶笑,「真嚇著了?」
「我媽在麻將館通宵,我從小獨居就怕鬼。」沈楨扳門鎖,他跟在身後,關門的一霎,胳膊橫住,「我錯了,逗你的。」
她沒好氣,「原諒你了,不送。」
「不請我喝杯水?」陳淵頂著門框,「我從南江橋開車過來,渴了一小時。」
他嘴唇的確滋生出幹紋,沈楨也不是鐵石心腸的女人,「喝完走。」
「好。」他笑意極濃,「伯母今晚不回嗎。」
「不回。」沈楨隨口答,「早晨逛完早市,順路買鹹豆花和油餅。」
他脫了外套,搭在玄關的衣架,沈楨收鑰匙,目光無意掠過他身軀,客廳一盞橘色的暖燈,襯得他溫潤儒雅。
陳淵平日西服革履的打扮居多,很少穿毛衣,他稜角英氣,越是端正剛毅的商務裝,越是風華偉岸。倒是陳崇州,格外適合清冷俊朗的米白、灰藍調。
不過,他這副模樣,也別有韻致。
「這片住宅區是70年代的老房子?」陳淵佇立在陽臺前,掀開窗簾一隅。
「有家屬大院,有回遷房,對面隔了一條河是新建的商住公寓。」沈楨開冰箱,「喝檸檬水嗎?」
「我不嗜酸甜。」
她驟然想起什麼,「你有胃病。」
他轉身,略訝異,「你還記得。」
沈楨沒當回事,「我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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